一大清早,林負星就被蔣溪的通訊吵醒。
通訊打來時林負星還沒睡醒,幾乎是憑本能摸到通訊儀,剛一接通,蔣溪的聲音直接把他吼精神了:“林負星,你居然真他媽的是個omega?!臥槽臥槽???”
昨晚,林負星提前完成項目,和公司溝通在競賽結束前暫時不接活,順手把基因檢測書發(fā)給蔣溪,附上近期身體出現(xiàn)的不適,態(tài)度誠懇的問他:“我這是怎么了?”
蔣溪估計起床才看到消息,立馬給他打通訊,林負星晃瞥了眼時間,六點不到,他哥還挺有精神:“你又不是沒見過omega?”
“我見過?。?!”蔣溪說這話的語氣跟他見鬼似的,“但我他媽沒見過你這種的omega?。∫淮蛄愀倚???”
林負星對這話表示非常贊同,雖然這半個多月已經(jīng)強迫自己接受,但他仍抱住最后一絲希望:“我也不信啊!你說檢測儀出錯的可能性多大?”
蔣溪想了想:“一個人從懸崖跌落,被樹杈勾住的同時被蛇咬被鳥啄,在崖洞里看到一只貓擼了一把最后墜崖過程中死于雷劈的概率有多大?”
林負星想也沒想:“零?!?/p>
蔣溪:“檢測儀出錯概率同理?!?/p>
林負星希望破碎,訕訕:“……哦?!?/p>
正經(jīng)不過三秒,蔣溪又跟沒命似的嚎起來:“但你怎么會是omega!!我那天還和室友討論,如果你是omega我就活吞三斤試紙??!”
林負星來了興趣:“直播嗎?不用太清晰,咱倆開個視頻就好。”
蔣溪話頭一收,嗤笑:“大清早的,做夢呢??”
林負星指出:“是你大清早打電話過來的,謝謝?!?/p>
蔣溪:“我還想問你要干什么呢,你他媽,突然發(fā)張檢測書來,你怎么會是omega???!”
短短五分鐘,蔣溪重復了“你怎么會是omega”,嗓門之大,震得林負星耳朵疼,他把通訊儀拿得遠了點:“你是不是瞧不起omega?莫非你就是那個天誅地滅天理難容人人得而誅之殺千刀的直a癌?”
“……”蔣溪涼涼道,“好的,你可以掛通訊了?!?/p>
林負星有求于對方,不得不放軟態(tài)度:“好好好,我的鍋,我問你啊,昨天發(fā)你那些癥狀,是什么情況?”
蔣溪現(xiàn)在終于有點醫(yī)學碩士的樣子,翻看記錄,分析道:“心跳加快,頻繁流鼻血,估計是快分化了,你摸一下后頸,有沒有一塊溫度比別的地方更高?”
林負星在自己后頸碰了下,還真有。
蔣溪:“對,就那,那就是你腺體的位置,這段時間隨時有可能分化,隔絕噴霧,抑制劑都要帶,尤其抑制劑,剛分化的omega發(fā)情期不穩(wěn)定?!?/p>
林負星擠上牙膏,刷牙,含糊不清的“哦”了聲。
隨時帶那些東西,有點娘。
蔣溪話匣子一打開就停不下來,蹲在宿舍陽臺壓低聲音和林負星嘮嗑:“既然你是omega,那我就提醒你一句啊,omega是一個嬌弱的群體……雖然你不算,發(fā)情期一來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有的人對抑制劑容易產(chǎn)生抗藥性,我個人建議抑制劑最好少用,所以最好的情況是找一個自己的alpha?!?/p>
“以及,特別特別特別要注意?!笔Y溪用了三個“特別”強調這件事的重要性,“如果不是你認定的alpha,千萬不要被標記,不管是臨時標記還是永久標記,對你來說都有影響,不過……”
講到這里蔣溪摸摸鼻子:“誰能標記你啊,如果真有這個人,我倒想看看是個什么三頭六臂的老妖怪?!?/p>
林負星吐出牙膏泡沫,咕嚕咕嚕漱口。
蔣溪:“話說你有沒有自己的alpha?或者中意誰?”
“沒?!绷重撔谴蜷_外放,拿下毛巾洗臉,“如果是雙o戀呢?”
蔣溪:“首先,法律不允許雙o戀或者雙a戀,談戀愛就算了,領證是要交罰款的,其次,雙o戀,您也真敢想啊大少爺,別的不說,發(fā)情期怎么辦?”
林負星:“……行吧。”
說到這個,蔣溪話語突然一頓,想起什么似的,猶豫不決,最后還是開口問道:“昨天,叔叔問到我……你的第二性別?!?/p>
蔣溪叫林先生叔叔,林負星也不稱他為爸爸,統(tǒng)一用“他”指代。
林負星說:“你別告訴他?!?/p>
蔣溪了然:“嗯,我現(xiàn)在就是有點擔心你嫁不嫁得出去?!?/p>
“……”
“嫁出去了也應該是個暴力的款,對象一定懼內?!?/p>
“……”
“哎,怎么辦……”
蔣溪話沒說完,林負星面無表情的掛掉通訊。
臨出門前,林負星思索半天,還是決定把剛帶回家的omega用品塞進包里。
除了日常抓校服,抓違紀,猴哥又把心思放在競賽上,隔三岔五就把三個人叫到辦公室檢查情況,還公費請專門教師為他們輔導,簡沐和林負星狀態(tài)倒還不錯,明梁海偶爾跟不上,總體還行,并沒有拖后腿。
課后輔導結束,林負星想著明梁海今天上課表情不大對,便搭上他肩膀,主動提出可以幫忙:“大海,你要跟不上就跟我倆說,肯定盡全力幫你?!?/p>
明梁海斜睨他一眼,拍開林負星的手,走了。
林負星同簡沐對視,聳聳肩。
“我下節(jié)英語,吳姐習慣性拖堂?!绷重撔钦f,“你先去吃飯,不用等我?!?/p>
最近幾天猴哥喜歡下課后留他們在辦公室,因此午飯林負星都是和簡沐一起解決。
“我?guī)湍銕нM來吧?!焙嗐逭f,“可以慢點,也不用去擠?!?/p>
林負星抱住簡沐,從身后蹭了蹭他頭發(fā):“簡沐你怎么那么好呢!”
簡沐和他差不多高,頭發(fā)軟軟的,抱起來很舒服,尤其是他身上淡淡的檸檬味,應當是沐浴露的味道,混著洗衣粉的香氣,干干凈凈,和春雨過后的空氣一樣,清新好聞。
和簡沐待在一起,雖然有時候還是有心跳加速,偶爾流鼻血的癥狀,但蔣溪既然說那只是分化前正常癥狀,林負星就沒再在意。
往常最后一節(jié)課,吳瑩習慣能拖多久是多久,高二一班的都沒什么怨言,這次大發(fā)慈悲只拖了十分鐘,饒是如此,學校也已經(jīng)空了。
你不能懷疑一群餓鬼投胎的速度有多快。
晚都晚了,林負星慢悠悠收拾好桌面,和方哲他們一起走到校門口。
方哲問:“真不和我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