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欽生拿出手機(jī),打開導(dǎo)航,讓他睡上一覺。游野在季欽生平緩的駕駛技術(shù)中睡著了,也不知道是音樂還是車?yán)镞m宜的溫度,他這一覺睡得很沉,夢卻不太好。
夢里他推翻了書桌上所有東西,包括他重要的稿件,盡數(shù)被他全毀。他取下手上戒指,遠(yuǎn)遠(yuǎn)扔了出去。相框被他砸碎在地,森森的玻璃碎片到處都是,可他全然都顧不上了。
他被背叛了,狠狠的,極其狼狽的,再一次被背叛。夢里的他憤怒又心碎,這是他動情最深,也傷得最狠的一次。
在被季欽生從那混亂的夢中叫醒時,游野還深深沉浸在情緒里,他睜眼,無措地望著季欽生,在回神時,他只覺得右頰濕潤,季欽生也震驚,眼神深處有更深的東西,輕輕閃爍,便藏進(jìn)里頭,輕易再翻不出來。
他抬手給游野擦拭臉頰,沒有多問,只在他被淚濕過的溫?zé)犷a邊落下一吻,又在他右眼親了親,沒有多問,替他解開了安全帶,開門出去。
游野下了車,才找回神志,瞬間被自己剛才那點眼淚,給累得外焦里酥。他剛剛在做什么,不就是個夢而已嗎,還夢哭了,季欽生現(xiàn)在怕是憋笑憋得肚痛了吧。
幸好季欽生沒有,他并沒有和他同行,而是保持著一步距離,走在前面,給游野留下能夠收拾自己情緒的空間。
游野抬手狠狠搓臉,粗糙的袖口磨得臉一陣生疼。他不算完全直男,也頗為愛惜自己的臉,再由愛美達(dá)人程楚的教導(dǎo)下,也會用護(hù)膚品,又因自身資質(zhì),所以面部皮膚細(xì)膩,光滑如瓷,被這么一折騰,等到了醫(yī)院里,他的臉就泛起紅來,浮現(xiàn)血絲。
季欽生將他帶到私人醫(yī)院,裝潢大氣華美,來往護(hù)士服裝整潔,腳步輕欽,地面光滑潔凈。大概是富人的權(quán)利,游野幾乎沒等,就已見診,醫(yī)生讓他驗血,檢查報告也拿的很快。
等報告時,季欽生要碰他還泛著紅的臉,游野下意識避開,季欽生的手就落了空。游野似沒注意到般:“沒事,剛剛做了個噩夢。”
季欽生注視著他,問:“夢到什么了,這么難過?”
游野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夢到了什么,按理來說,夢的視角應(yīng)該是上帝鏡頭,他該知道最在扮演什么角色,在夢什么,可在剛剛的夢里,他完全不知道。
見他無意多說,季欽生也不再問。這時正好護(hù)士叫號,叫到游野。季欽生將他肩膀輕輕一按,讓他做好,他就替他拿便好。
這時走廊不知從哪躥出個孩子,將季欽生一撞。季欽生倒還好,迅速穩(wěn)住身子,那小孩可不好了,眼看著要一屁股墩在地上,季欽生手忙腳亂地將人拉住了,還險些摔倒。
這模樣可真夠狼狽的,還能瞧見季欽生慌亂的表情,游野就忍不住想笑。
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因為季欽生在剛才的一頓拉扯中,項鏈從衣服里滑了出來,裝飾的吊墜很特殊,那是一枚戒指,很亮,折射著醫(yī)院的光,晃進(jìn)了游野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