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懷瀠在談墨面前瀟灑地打了個響指:“看著你們崇拜和驚訝的目光, 我感受到了身為人類的虛榮和快樂。”
談墨張了張嘴,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么好。
“我會跟你們……”姜懷瀠的話還沒有說完, 談墨就用拳頭抵在了他的胸口上。
“請留在這里,幫我保護好何教授還有……我的外公?!闭勀粗獞褳u, 很認(rèn)真地說。
姜懷瀠愣了一下, “這就是所謂士為知己者死, 如果我答應(yīng)了你, 是不是一諾千金駟馬難追?”
談墨樂了,和洛輕云交換了一個眼神。
“小姜董, 你可以??!這么有文化了?雖然說士為知己者死,你是我們的知己, 但我們不希望你死?!闭勀茑嵵氐卣f。
江懷瀠的拳頭也在談墨的胸口上碰了碰,“那也請你們平安歸來?!?/p>
此時, 第一波導(dǎo)彈已經(jīng)炸到零號基地了,開普勒生物和畸化生物的生存之戰(zhàn)也已經(jīng)打響。
談墨和洛輕云即將登機了。
風(fēng)獵獵地刮過起飛臺,太陽的光就像開普勒世界邊沿那樣強烈, 有一瞬間談墨感到恍惚,分不清楚哪里是現(xiàn)實,哪里是開普勒世界的邊沿,仿佛一回頭就會看到謝闌冰。
他下意識轉(zhuǎn)過身,沒想到凌厚就在那里。
老人家的背脊是筆挺的,手里握著保溫杯,身旁的助理正為他撐著太陽傘。
談墨點開了通信器,看著他的方向說:“我要走了……外公?!?/p>
這是談墨第一次和自己的血親道別。
“啊, 哦?!绷韬竦穆曇艉艹?,盡管壓抑得很好,但還是能聽出在顫抖。
“你還有什么要對我說的嗎?”
談墨走上了飛行器,在靠著窗的位置坐下,從這個角度還能看到凌厚。
雖然機場上有那么多工作人員在忙碌,但談墨的視野里只剩下凌厚一個人了,像獨立于懸崖上的蒼松,孤絕料峭。
“你沒有在我的身邊長大,甚至于在三個月之前我都不知道你的存在。所以……我對你也沒有那么深刻的感情……”凌厚開口道。
談墨的眼睛濕了,他怎么會不知道老人家說這些話是為什么。想要自己的孫兒無所牽絆,一往無前。
“要是我的存在不重要,你都閑魚那么多年了,為什么還要去爭當(dāng)灰塔的負(fù)責(zé)人呢?要知道萬一我敗了,你就是讓人類提前滅亡的罪人了?!?/p>
老人家的笑聲在耳邊傳來:“我不是都說了,敗了就敗了。是非都是給人議論的,只有自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孩子,不要去想人類的成敗,你需要明白一件事——沒有任何一個物種能夠長盛不衰,也沒有任何一種生物能永遠(yuǎn)存在。這不只是地球的宿命,這是整個宇宙所有事物必然迎接的結(jié)局?!?/p>
談墨用力地看著他的身影,難以想象當(dāng)他接到凌喻和謝闌冰死亡的消息時,是怎樣的心情和表情。每一次何映之和賀瀧去尋找談墨的時候,這個老人是不是也默默地心存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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