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慕之明點點頭，“像方才教濟安那般，我哪不對，你就掰我哪里，我一定會將正確姿勢牢牢記在心里的?！?/p>

顧赫炎沉默半晌，緩緩?fù)鲁鰞蓚€字。

“……碰你？”

第20章 既然讓碰那就碰

顧赫炎：“……碰你？”

慕之明笑道：“是啊，怎么了？難不成在你心里，我體弱氣虛爛泥扶不上墻，碰都碰不得嗎？”

顧赫炎看了慕之明一眼：“我沒有這么想?！?/p>

“沒有就好，如果有，我定是要生氣的?！蹦街靼腴_玩笑半認(rèn)真道，“那便勞煩顧兄敲打敲打我這塊愚笨木頭，指點一二?！?/p>

說著，慕之明重新挽起弓，顧赫炎遲疑片刻，靠近慕之明，猶豫地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往后些?！?/p>

慕之明連忙借他的力照做，顧赫炎又抬高他的手臂，叮囑道：“肩肘臂一條線?！睂⒛街骼淖藙菡{(diào)整正確，顧赫炎立刻退了一步：“平視前方，松弦?！?/p>

見顧赫炎這般抗拒和自己親近，慕之明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轉(zhuǎn)念一想，自己是來練弓的，何必胡思亂想，真是不該，于是屏息靜心松手，箭不再歪斜，直直掠空，但因為沒有對準(zhǔn)，并未中稻草靶子。

慕之明吐口氣，有些失落，耳邊傳來一聲安慰，顧赫炎說：“姿勢是對的，多練練?！?/p>

“好?！蹦街鞲屑さ匦Φ溃匦峦旃毤?。

可他當(dāng)真不擅長弓箭，無論如何努力，射出的箭都沒能命中稻草靶子，練箭本就是一件需要靜心的事，慕之明越發(fā)氣餒，也越發(fā)浮躁，根本練不好。

轉(zhuǎn)眼日落黃昏，慕之明仍然一箭未中，他氣鼓鼓地再次搭箭，聽見顧赫炎道：“時辰不早，該走了?！?/p>

慕之明動作一頓，隨后松手放弦，弓箭飛出，依舊沒中。

顧赫炎看了他一眼說：“以后練，會中的?！?/p>

慕之明放下弓箭，揉著發(fā)酸的肩膀，他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無奈地笑了笑，輕聲道：“有些事，不是努力就有用的?！?/p>

這個道理，是慕之明落盡血淚后才明白的。

雖然此生安穩(wěn)祥和，但慕之明時常做噩夢，夢見鮮血淋漓、哀慟不堪的前世。

慕家遭人陷害，大廈崩塌之時，他沒努力嗎？沒拼盡全力去挽救嗎？

他有，可是有用嗎？

沒用。

他眼睜睜看著爹娘、采薇、鶴音、貴妃娘娘、濟安一個接一個痛苦慘死，經(jīng)歷一次又一次生離死別后，留給他的只有無助和崩潰。

每每回憶起前世，慕之明都心如刀割，渾身發(fā)冷，他深吸一口氣，靜心緩神，正此時，顧赫炎的聲音突然響起：“挽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