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赫炎垂眸,不與他對視:“……沒有。”
慕之明長長地嘆了口氣,他伸手去握顧赫炎的十指,努力保持聲音的平靜,他問:“你何時去西北邊疆?”
顧赫炎驀地抬頭看慕之明,有些吃驚。
慕之明溫和地笑了笑,只是笑意有些勉強:“有這么驚訝么?如今西北戰(zhàn)事未平,你是為了護駕才回京的,如今京城叛亂一平,你身為融焰主帥,定要即刻返回沙場,這么簡單的推斷,我怎么可能想不到,所以,何時走?”
顧赫炎:“今日。”
慕之明渾身一僵,又慢慢放松下來,他說:“陪我吃完早膳再走。”
顧赫炎:“好。”
慕之明:“早去早回?!?/p>
顧赫炎:“我會的。”
肅王雖死,但西戎族不甘心前功盡棄,鐵騎犯大晉邊疆的氣勢兇猛。
顧赫炎留郝天勤和兩萬融焰軍于京城,守護才經歷叛軍侵擾的皇宮,自己馭馬不分晝夜地趕至邊疆與衛(wèi)凌云將軍匯合。
顧赫炎走的那天,金鐘聲響徹京城,大喪音震得每個人心顫。
大喪音過,國喪期至。
先皇走的第三日,群臣齊上奏,稱國不可一日無君,請賢王傅濟安監(jiān)國。
雖先皇沒有立儲君,但慕清婉乃皇后,她的嫡子是傅濟安,而傅濟安一直受滿朝文武擁戴,所以于情于理,都該由傅濟安監(jiān)國。
傅濟安并未推拒,接手了朝廷大大小小一切政務。
因皇上駕崩得十分突然,負責葬事的禮部一開始上上下下皆手忙腳亂,雖說不至于一塌糊涂,但瑣碎錯事確實很多。
傅濟安于是勸慕之明出仕,回禮部。
慕之明答應了。
慕之明雖年紀輕,但規(guī)章禮節(jié)牢記于心,又心細沉穩(wěn),接過重擔后將一切安排妥當。
其實如果只有先皇一人的葬禮需忙,禮部倒不至于慌亂成這般。
只因除先皇外,還有肅王的葬禮。
肅王是以親王禮儀下葬的,棺槨進皇陵。
此為慕清婉的請求,所以傅濟安力排眾議定下此事。
不過詬病的人不少,甚至有言官寫奏折長篇大論進行批判。
傅濟安對那些奏折視若無睹,這將成為他為君數十載,唯一一次的任性決策。
十月,傅濟安登基成為新帝,慕清婉成為了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