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完題時間也差不多了,路柯桐默默祈禱下午有同類型的題,這樣姓費的肯定馬上想起他,沒準兒還得在他背上畫個心呢。
那這也算是手把手教學,包教包會。
等放了學,費原收拾完就從后門走了,路柯桐回頭一看座位空了,趕緊拿上書包去追,快到校門口才趕上費原。
“我今天和你一起走,我辦公交卡了!”
費原沒停,經(jīng)過公交站牌的時候輕輕推了他一下,然后過了馬路。他愣在那兒,看著費原去對面便利店門口取了摩托車。
巨大的聲音從發(fā)動機里面?zhèn)鞒鰜?,來來往往的學生都忍不住看,費原騎著摩托奔過來,停下后一條長腿支著地。
路柯桐一臉失落地問:“你不坐公交車了?。俊?/p>
“不坐?!辟M原掏出一盒口香糖倒了兩粒,一粒自己吃了,然后抬手送到路柯桐嘴邊,說:“張嘴。”
路柯桐被喂了粒水蜜桃味兒的口香糖,但感覺心里還是苦。
吃過晚飯,費原去附近的廣場上打籃球,夜里涼快也照樣出了一身汗。長椅上的漆被蹭的有些斑駁,但是涼涼的靠著挺舒服。
手機幾十條消息蹦出來,全是男生群里的,他經(jīng)常納悶兒,這個班的男生話怎么那么多。
“周六踢球嗎?踢嗎?我腳癢了!”
“周一就約周六,腳癢你就撓好吧?!?/p>
“這周體育中心的游泳館就開了,游泳嗎?游嗎?我渾身都癢了!
費原汗涔涔的正難受,回了句:“游?!?/p>
幾乎是同時,路柯桐在群里回:“不游?!辟M原又發(fā)一遍,“游。”
這就很尷尬了。路柯桐看著手機撇嘴,這人說好吧,好像有時候確實對他挺好,但是呢又特別無情,從不遷就人,仿佛對他好都是錯覺。
費原灌了瓶礦泉水,再看手機時差點噴了,因為路柯桐在群里回:“媽的不會游?!?/p>
“路路,我教你?!?/p>
“我教你,我為你轉(zhuǎn)身?!?/p>
“選我選我選我。”
路柯桐咬咬牙答應了,就當是為這班風和兄弟情答應的,但是費原屁都沒放一個,真垃圾,好歹他還給當了幾天小弟呢。
等到周六上午,這幫人來了游泳館控場,室內(nèi)恒溫倒是不冷,但是剛下水能凍得打哆嗦。
路柯桐穿著自己的小泳褲,細腿兒細腰的還白嫩,他拎著游泳鏡,想去一米三的池子里練練憋氣。但是走到邊上實在難為情,池子里都是小學生在玩兒滑梯。
“路路,這兒!”
循聲過去,那幫不要臉的都在一米八的池子里,他又漂不起來,下去不是找死么。耷拉著小臉兒往邊上一坐,就當來洗腳了。
從遠處游過來一個身影,始終潛在水里看不清是誰,路柯桐感覺腳踝被抓了一下,剛想踢一腳又被制住了小腿。
嘩啦一聲,費原從水面露出來,問:“他們不是要教你么?人呢?”
路柯桐生無可戀:“可能淹死了吧。”
“跟我走?!辟M原手臂一撐從水中出來,拉起他往外走,等走到門口的商店后,說:“挑一個?!?/p>
路柯桐皺著臉不說話,費原干脆直接跟老板說:“就那個藍的?!?/p>
再回去時,路柯桐挎著個機器貓的游泳圈,郁悶的都快哭了。
套上圈兒下了水,再趴圈兒上瞎撲騰,撲騰半天撐死移動半米。他可太懷念和邱駱岷一起去網(wǎng)吧網(wǎng)上沖浪的休閑時光了,簡直就是人間天堂。
那些男生瘋狂競技,跟要參加下一屆奧運會似的,他撲騰累了就漂著,摳游泳圈上的機器貓。半個鐘頭后,大家紛紛上岸,估計是游累了。
“不行了,我得吃個巧克力。”
“我吃泡面,費原呢?”
“費原還游呢吧,反正我是不行了?!?/p>
路柯桐往邊上游,也想去吃東西,但是怎么都不移動。正著急,水下一個人快速游過來,然后在他跟前露出水面。費原把頭發(fā)擼到后面,水滴順著他的臉頰往下流,手臂和胸膛上的肌肉也都又濕又涼。
他抓著路柯桐的游泳圈轉(zhuǎn)了一圈兒,說:“你泡澡呢?!?/p>
路柯桐沒勁兒說話,不過費原也沒想讓他說,游泳圈被拽住,費原推著他往前游?!拔业奶?!”路柯桐感嘆一聲,原來是這種感覺。
輕飄飄的,起起伏伏,水流從兩邊劃過,感覺上天了。
游到頭,費原甩甩頭發(fā),然后撩起一把水弄他臉上。水光藍色的,和燈光摻在一起格外耀眼,路柯桐看著費原的眼睛,忘記了抹掉臉上的水。
“好玩兒么?”
他呆呆地點頭,像第一次認定主人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