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是被說懵了還是怎么樣,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被幾個宿管心滿意足的壓到了溫玖面前,說讓他道歉。
周放看著宿舍樓前的大鏡子滿臉懵逼,瞪大了眼睛看著宿管,見對方比他的眼睛瞪的更大,心里想著也知道自己剛才是莽撞了,可讓他道歉,他又拉不下面子。
他這邊還在想著,冷不丁的就看到了正蹲下去給溫玖揉腿的賀蘭樞,當(dāng)下眼睛就瞪的更大了:“堂哥?”
賀蘭樞的動作停了一下,抬頭看了周放一眼,眼神不冷不淡的,也沒理他,轉(zhuǎn)頭對著溫玖道,“好點沒有?”
溫玖這會兒也不氣了——周放被宿管阿姨圍了一圈噴了那么大半天,趕著去上課的人都算是記住周放這號人了。
遇到事情的時候,有別人善意的幫忙,有些時候就是比自己搞定要開心得多。
溫玖笑嘻嘻的呲牙,轉(zhuǎn)頭又可憐兮兮的看著賀蘭樞,“坐著不疼了?!?/p>
賀蘭樞看了一下時間,“我把車開到門口了,抱你出去?”
這會兒正好是第三節(jié)課上課的時間,宿舍也沒多少人經(jīng)過,溫玖想了想,試著在地上踩了一下,頓時就齜牙咧嘴的。
剛才可能還真的是哪里正好就碰著骨頭的地方了……這沒一會兒還真是緩不過來。
溫玖想著,偷偷瞅了一眼身邊的賀蘭樞,也不乏是因為賀蘭樞就在身邊,自己就開始矯情的緣故。
宿管看見他們像是認(rèn)識,也沒有激烈的沖突,又說了兩句,扭著腰一起回了房間嗑瓜子。
周放見他們倆人說了半天都不理會自己,多少都有些尷尬,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扭扭捏捏的往前走了一步,面色不怎么好看,又走過去叫了一聲,“堂哥,我都來b市這么久了,你怎么也不來看我一次?”
賀蘭樞把溫玖打橫抱起來,一點不費力氣,聽到周放這么問,才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我為什么要去看你?”
周放臉上立馬一陣青一陣白的,“我媽之前還讓我給姑姑帶了點東西,什么時候我去拜訪一下。”
“多謝好意?!辟R蘭樞面無表情,“見面禮我收下了?!?/p>
說罷,他再也不看周放的臉,直接把溫玖給塞回了車?yán)锩妗?/p>
溫玖哼哼唧唧的裝,躺在椅子上面讓賀蘭樞給他扣上安全帶,車子啟動的時候,他往后看了一眼,周放正在撿地上的書,人少,他的書倒也沒有被踩到,只不過還是有幾本上面沾了泥印子,恐怕是擦不干凈了。
“你剛剛是故意的吧?!睖鼐列Σ[瞇的回頭看了賀蘭樞一眼,b大圖書館里很嚴(yán)格,明顯的臟污或是破損需要按照原書的十倍進(jìn)行賠償,周放倒是不缺錢,可是他借的幾本書有不少都是孤本,很難能買到。
而就是好巧不巧的,賀蘭樞還正好踩了幾腳在上面,一樓又剛拖過地,地上也到處都是水印。
否則周放也不會一開口就是罵人的話。
賀蘭樞沒說話,開著車拐了個地方。
溫玖沒注意看,他是想起來了周放是哪一號人了。
周漫柔有個哥哥,名字叫周干,在年輕一輩的人里面也算得上是杰出,周家在他的手里規(guī)模也還算是可以,周干娶的也是位名媛,兩人說不上多恩愛,但是也說得過去。
周放是他們的獨生子,溫玖熟悉的原因有二,一是周放就是嚴(yán)郎小時候總是扯著他一起去逗著他玩的那位,二是,周放就是占了余典床位的人。
不是冤家不聚頭啊。溫玖舒舒服服的嘆了一聲,嚴(yán)郎這才剛說自己可能會移情別戀,前情舊愛的就全都找上來了。
溫玖樂呵呵的瞇著眼睛,看著外面的道路,坐直身子問道,“等會,咱們這是去哪啊?”
賀蘭樞慢悠悠的看了他一眼,涼涼的說,“醫(yī)院?!?/p>
溫玖一下子苦了臉,“不去了吧,我接下來還要去大張家呢……”
他絕對相信,自己就算是腳指頭破了個皮,賀蘭樞都能給他包成個豬蹄。
嘖,小氣的男人真是不能得罪。
“不疼了?”賀蘭樞看了他一眼,他固然是想逗溫玖,卻也是擔(dān)心他的腿。
溫玖摸摸鼻子,有點不好意思,“早就不疼了……”
也就是知道賀蘭樞會著急,他這劣根性一上來,沒事兒也總想哼唧兩聲。
賀蘭樞把東西先是送回了家里就去了公司,溫玖閑著也是無聊,干脆就動手收拾了起來。
他接到了個張凱歌的電話,今天嚴(yán)郎、他都在受邀請的行列,所以張凱歌干脆請了一天假期,特意擺了一桌酒席。
也不是在外面吃,就在家里。
他老說自己父母做飯有多好吃,溫玖老早就想嘗一嘗了。
“大張?”溫玖戴上了耳機,把手機放在了胸前的口袋里面,把自己帶回來的書都給整理分類。
“老六,我是想找你說個事兒?!睆垊P歌那邊挺安靜,聲音聽起來挺空蕩,溫玖聽著感覺他是在廁所,于是問道,“什么事兒?。俊?/p>
“你、你能不能邀請一下夏姐一起來?”張凱歌的手不自在的在膝蓋上面搓著,手心一層層的薄汗。
溫玖的動作停了一下,走到了陽臺上面道,“這不太合適吧?”
他和嚴(yán)郎去張凱歌家里還算是能說得過去,但是溫夏貿(mào)貿(mào)然的過去,就算是祝賀他喬遷新宅,也是有點太突兀了。
張凱歌一嘆,一聲拍腦門的聲音傳來,溫玖聽著笑了一聲,“你也別這樣,這一次不行,你單獨找我姐姐吃一頓飯不就行了。不過我可告訴你啊,她還沒離婚呢,你悠著點,別說什么過分的話?!?/p>
他姐和他一模一樣,先不說溫夏主觀意識太強,根本就沒有誰能讓她輕易動心的。就算是真的有,在和賀蘭紹離婚之前,她也不會做出什么逾越的事情。
而且就算是吃飯,為了避嫌,溫玖也會一起去的。
張凱歌短促的笑了一聲,“你別亂說……我、我知道分寸。”
他是親耳聽到溫夏和溫玖說過,又特意找溫玖確認(rèn)過,溫夏馬上會和賀蘭紹離婚的事情之后,他才敢說這么一句話的。
溫玖也知道張凱歌的為人,他也想幫著溫夏找一個合適的人,張凱歌雖然并不算是多么的優(yōu)秀,但是人品卻是完全說得過去的。
他姐姐需要的,不是對方的能力多強,只要說得過去,不窩囊就行,更重要的,還是對方的人品。
他又叮囑了張凱歌兩句,生怕他太冒進(jìn),一個說錯話會讓溫夏不喜歡,那可就全都泡湯了。
“我下午準(zhǔn)點過去,”溫玖又確認(rèn)了一下地址,和張凱歌又說了點別的,掛了電話。
不過,周家……
溫玖摸摸嘴唇,他記得當(dāng)年周漫柔和賀蘭宗結(jié)婚的時候,周家好像給的陪嫁挺多的,但是賀蘭家更是財大氣粗,嫁妝幾乎頂?shù)蒙袭?dāng)時周家小半的家產(chǎn)了。
賀蘭宗對于周漫柔顯然是十分看重,周家嫁女兒嫁的也是不惜下了血本……可就是這樣,溫玖才覺得更加的奇怪。
畢竟周漫柔和賀蘭宗之間的關(guān)系,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被強迫嫁給賀蘭宗的……
溫玖被自己的猜測給驚出了一身汗,連忙搖了搖頭把漫無邊際的想法從腦海之中抽離出去,心想著回頭還是得和嚴(yán)郎好好的說一下周放這事兒。
他倒是不擔(dān)心周放會整出來什么事情,今天短短相處那么幾分鐘也差不多是能看出來——周放比起他父親周干,甚至是比起賀蘭紹,那都不是在同一個層面上的。
說好聽點,他還沒踏上社會,經(jīng)驗不豐富,說的難聽點,那就是一個傻白甜。
比溫玖還傻白甜的傻白甜。
莫名其妙出現(xiàn)的自豪感讓溫玖覺得心里受用了一點,他重生到現(xiàn)在,還真是沒幾次自信過,可現(xiàn)在看到有人比他還要蠢,那股一直被賀蘭樞和蘇秦這些個精英給打擊的不能再可憐的自信心突然之間就膨脹了起來。
這感覺可真棒!
一點都不覺得羞的溫玖笑嘻嘻的還哼起了歌兒,在床邊趴著睡覺的二胖翻了個身,整個頭都埋到了大黃的肚子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