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微微的開著,下過雨之后的天氣沒有了之前幾天的那種燥人的悶熱,窗戶微微打開了一點縫隙,夜晚的涼風(fēng)偶爾吹過臉頰、身上,蓋著被子睡覺更是舒坦了。
“我們需不需要帶什么東西?”溫玖一直到了上車才想起來他和賀蘭樞什么都沒有。
賀蘭樞和他都坐在后面,溫玖坐的位置靠著車門,很貼近的位置。
賀蘭樞看著他的坐姿卻也沒有說什么,不經(jīng)意的看了一眼他們兩個中間相隔的縫隙,不做聲色的挪了一下,向后仰躺閉上眼睛養(yǎng)神,“不用,今天爸媽都會去,月嫂在一邊跟著。”
溫玖聞言愣愣的應(yīng)了一聲,他和溫夏感情好,其實在溫夏還沒有結(jié)婚之前他們有時候也都還睡在一張床上,晚上也會打打鬧鬧的講笑話玩游戲。
他這種思維一直都根深蒂固的存留在腦海之中沒有變過,只是在人前的時候還是會不方便,畢竟溫夏已經(jīng)嫁人,而且公公婆婆也都會去,即便他和溫夏都覺得沒有什么,但他一個男的,雖然是親弟弟,影響也還是有些不好。。
他們到醫(yī)院的時候就看到了停車區(qū)上面停了一輛非常扎眼的敞篷車,溫玖掃了一眼就撇著嘴轉(zhuǎn)開了視線,還是覺得賀蘭樞選得這輛低調(diào)又不失品位的黑車強一點。
病房里面很大,但是站了四五個人也顯得有些擁擠了。
賀蘭樞的媽媽是一個非常溫柔的女人,她是生來的閨秀,說話做事從來都是柔和緩慢,也很少生氣,此刻她正坐在床邊笑著和溫夏說著什么,時不時的逗弄一下?lián)u籃床里面的孩子。
溫玖的視線卻直直的看向了正翹著二郎腿,坐在一邊護(hù)士又搬來的凳子上面吊兒郎當(dāng)?shù)馁R蘭紹身上,他嘴唇緊抿著,幾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氣才沒有沖上去。
這個人在他生前想把他殺死,死后也四處宣揚著一切漫無邊際下流又荒.淫的話語。
這樣的人。
溫玖牙齒咬了一下,腦袋都有些發(fā)顫。
他的肩膀這個時候突然被人摟住,熟悉的味道和氣溫頓時透過了薄薄的衣料傳到了被空調(diào)吹的有些微涼的皮膚上面。
是賀蘭樞。
溫玖突然間裂開嘴吧笑了出來,莫名其妙的。
“爸、媽。”賀蘭樞喊了一聲,床邊坐著的周漫柔回頭看了過來,擺了擺手讓他們過去。
溫玖其實很尊敬眼前的這個女人,她是一個很豁達(dá)的人,和先生之前并沒有多少愛情,卻相敬如賓的過了一輩子,中間即便是出現(xiàn)了賀蘭紹這么一個不光彩的插曲,卻也沒有影響過她的這一生。
她很麻利又大度的接受了賀蘭紹的存在,甚至放在自己身邊視如己出,只可惜最后養(yǎng)了一只白眼狼。
“人都齊了,咱們收拾收拾也走吧。”周漫柔親熱的拍了拍溫夏的手起身,起來的時候輕輕的向后順了一下頭發(fā),面容溫和。
溫玖記得這個人和自己的母親關(guān)系很好,即便是母親家里最后破產(chǎn)所嫁非人,她也一直都堅守著和母親之間的約定,婚前婚后都對他們姐弟兩個人很好。
在她伸手要攬著自己的時候,溫玖遲鈍了兩秒才伸出了手,眨眨眼睛喊了一聲,“媽?!?/p>
“嗯。”周漫柔側(cè)過頭應(yīng)了一聲,歲月好像并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多少的痕跡,已經(jīng)五十多歲的人一點白頭發(fā)都沒有,也只有笑的時候才會有些細(xì)小的細(xì)紋,卻又添了一絲長輩的寬厚。
溫玖瞇著眼睛搖了搖頭,強裝鎮(zhèn)定的無視了身后一道火辣辣的目光,臉上掛著笑容和她一起出了病房。
“這么緊張呢?”出了醫(yī)院的大門的時候周漫柔才笑了一聲松開了溫玖的手,轉(zhuǎn)而是揉了揉他的頭,嘆了一聲道:“我這才發(fā)現(xiàn),你姐姐和你是真的都長大了?!?/p>
“是啊,我都二十一了。”溫玖輕笑一聲,平撫著自己的呼吸和還有些顫抖的手給她打開了車門讓她進(jìn)去。
從后面跟上來的賀蘭樞敲了敲車窗,周漫柔把車窗降了下來,聽他說:“你們先走,我?guī)е鴾鼐寥ベI點東西?!?/p>
“好?!敝苈嵝τ膽?yīng)了一聲,又把車窗升了上去,等著后面跟上來的賀蘭宗上車,這才讓司機開車走了。
他們在原地看著車子走了挺遠(yuǎn),溫玖這才心情輕松的走回了賀蘭樞的車邊進(jìn)去了。
他之前約賀蘭樞在西城見面的時候,其實接到了一個賀蘭紹的電話。
也是因為這個,他才又重新記起了上一世和賀蘭樞復(fù)婚的原因。
賀蘭樞和賀蘭紹全都在公司上班,只是成績差距顯然是很大。雖然賀蘭紹并不算是笨,可在工作從來認(rèn)真,對待下屬又寬厚的賀蘭樞面前一下子就顯得很是不堪大用。
最近雅安正在談一個收購的案子,設(shè)計到的金額牽涉很大,賀蘭紹根本就毫無頭緒,所以才開始在自己這里動腦筋。
上一世他在家里偷取了賀蘭樞電腦里面的資料交給了賀蘭紹——可他依然沒有成功,棋差一招。
這一次,他要好好想想。
溫玖看了一眼不耐煩的走在溫夏身邊,一出來就抽起煙的賀蘭紹頓時嫌棄的皺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