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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不堵車,左軼只花十幾分鐘就趕到醫(yī)院,昏迷的病人已經(jīng)送進手術(shù)室,亟待開顱。手術(shù)區(qū)禁用手機,他一邊往消毒室走一邊把公文包遞給迎上來幫忙的護士,“幫我關(guān)掉手機?!?/p>
幸而開了小骨窗之后,發(fā)現(xiàn)血腫狀況并沒有預計中那么嚴重。手術(shù)進行得十分順利,一個多小時后病人就被推了出來,左軼一邊接過護士遞來的毛巾擦汗一邊攔住匆匆路過的女醫(yī)生,“曲醫(yī)生,還有什么病人?”
“沒事沒事,有我在!你快回去休息!”女醫(yī)生豪爽地一揮手,快步走了。
“左醫(yī)生,你的包?!弊o士在后頭招呼。
左軼聚精會神地盯了幾十分鐘顯微鏡,此時松懈下來,立刻開始頭暈。頭重腳輕地靠著醫(yī)院的白墻,他一手拿著公文包,低頭開手機。叮咚一條提示短信彈出來,竟然還是家里通話器那個號碼。
太陽穴彈跳著微微疼痛,他有些激動地接通語音信箱,并且猜測陳晟喝完了酒,要命令他再多帶一些回去。
話筒那邊一開始是低低的喘息聲,“喂,變態(tài)……”“碰!”
陳晟的悶哼,接著又是一聲刺耳的“碰嘩!”
“滋滋滋……”通話器似乎遭到破壞,話筒里一陣亂音,隱約一個陌生的聲音,“麻痹的兔兒爺……干不死……”
然后戛然而止!
左軼臉色慘白地抓著手機,公文包啪一聲掉在了地上。夜半少人的醫(yī)院走廊,分外刺耳。
“怎么了?”一個護士探頭問,然后驚叫起來,“左醫(yī)生?哎!哎你的包!”
她眼睜睜看著左軼丟下包沒管,狂風驟雨一般地消失在了樓梯口!
他等不了電梯,一路橫沖直撞地飛奔下四樓!在醫(yī)院門口揪住了一位剛剛攔住出租車的中年男子,一把丟開,自己擠進車去關(guān)了門!
險些摔到地上的男人拍著車窗破口大罵,司機也很不高興,看他穿著個白大褂,“哎,醫(yī)生,人家先來……”
“XX小區(qū),出急診!開車!”左軼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領,聲音顫抖,眼神像被煉獄的烈火燒灼過、帶著被腐蝕的血紅與瘋狂、陰森得嚇人。
司機被他嚇得情不自禁哆嗦,又見他好像真的有急事,急忙把車開得風馳電掣,一路滴滴按著喇叭往前沖。等紅燈的時候他偷偷往后看,就發(fā)現(xiàn)這個面目鐵青的男人在一遍又一遍地撥打電話,另一手狠狠掐進座墊,幾乎要把他那座椅套摳出幾個洞來!
司機倍感心疼,又不敢出聲去惹他——這醫(yī)生瞧起來像是要吃人!
左軼打了幾十個電話都不通,手腳都開始篩糠一般顫抖,迅速地出了一身的冷汗。
怎么回事……誰在他家里……誰在砸東西……那個陌生的聲音是誰……陳晟出什么事了!!
他猛然回憶起剛才語音信箱里報的通話時間,這個電話是二十分鐘前打的……已經(jīng)過去二十分鐘了??!
他顫抖著手想換號碼報警,手指卻僵硬哆嗦到不受控制,根本按不下鍵盤。他不怕警察來了將他一起銬進局里,只怕警察去得比他還遲!
十幾分鐘的車程漫長得好像一場凌遲,要一點一點刮盡九百九十九刀,才肯讓人斷氣。
他伸手死死地抓住了車門的扳手,強忍著不讓自己將它反方向擰斷。車子開到小區(qū)門口,剛一落停,他就導彈一般彈射了出去!
“哎!哎錢還沒給!哎!”司機眼睜睜地看著他三兩秒內(nèi)就消失在視線里,徹底地傻了眼。
那頭的左軼在為營救俘虜而午夜狂奔,這頭的陳晟在為保衛(wèi)屁眼而浴血奮戰(zhàn)。
這修辭用得不怎么夸張,他是真的在浴血——刀疤臉趁他暈迷,把他那手腳的鐵鏈收短,讓他動彈不得,然后就把那砸破的半截瓶管捅進了他后穴里。
尖銳的玻璃碎片劃傷腸壁,生生地把他痛醒了。
他怒吼著掙扎,狂憤似一只被套住的野獅,隨時有可能掙脫束縛,咬斷襲擊者的喉嚨!刀疤臉情不自禁地就被他嚇退了幾步,手里染了血的破瓶管掉在地上。
然后他強自鎮(zhèn)定地把嚇得要逃出去的小光頭抓了回來,命令小光頭扳住陳晟上下?lián)潋v的腰。
在陳晟令人膽顫心驚的暴吼聲中,床頭那一瓶沒被動過的啤酒瓶,被狠狠地塞進了鮮血淋漓的穴口!
陳晟仰頭憤怒地喘息著,雙目血染了一般的深紅,是血絲快速地膨脹密布。堅硬粗長的瓶管已經(jīng)完全埋入了他的體內(nèi),他不住掙扎的雙腿被人一左一右地扳了起來,極力要把他屁股往上抬,好讓那瓶啤酒灌下去。
酒液咕咕地往腸道里倒灌,冰冷地燒灼著先前被撕裂的傷口。陳晟疼得狠了,滿額都是暴起的青筋,滿臉漲紅,廝磨不斷的牙關(guān)發(fā)出嘎嘎的顫栗聲響。
他挺起胸膛急促而深長地吸氣、呼氣,在憤怒到極致而導致的暈眩與昏沉中,聽到刀疤臉和小光頭粗重的喘息。
他的身體是那樣的強壯健美,肌肉的曲線流暢堅韌,氣質(zhì)森冷高傲、不容侵犯,卻被冰冷的鐵鏈束縛而絲毫不能掙脫,卻渾身上下都密布著性奴一般的吻痕,卻大開著雙腿被兩個小賊任意玩弄——這所有的一切都組成了令人血脈賁張的性刺激元素,刀疤臉和小光頭的喘息聲越來越重,看著他的目光愈發(fā)癡迷而瘋狂。
小光頭率先忍不住了,撲上去抓著被灌了一小半的啤酒瓶就要往外拔,卻被刀疤臉氣喘兮兮地攔住,“等等!”
“老毛哥!”小光頭粗喘著道,憋了一臉豬肝色。
“等酒灌完,”刀疤臉也喘道,“灌完他就醉了,醉了好干!”
小光頭戀戀不舍,開始貪婪地盯著那瓶倒插著的酒,并且伸手把它往深處按了一下,想讓它流得快些。而陳晟隨著這一下沖擊而打了個激烈的顫抖,昏沉的神智頓時回巢!
醉了好干!他聽到刀疤臉那句話。
醉了好干……
隨便什么路人甲都可以干他……他媽的隨便什么廢物都可以玩他!他已經(jīng)落魄到了這樣!他已經(jīng)賤成了這樣!
面色木然地望著頭頂?shù)牡鯚?,他突然張開嘴瘋狂地大笑了起來,直笑到完全喘不過氣,直笑到嗆咳不止!這動作牽連了被夾在股間的酒瓶,酒液在瓶中嘩嘩地激烈回蕩,他甚至可以聽見自己肚子里的酒液咕咕聲!
他的雙手隨著激烈的嗆咳,而深深地掐進枕頭里,再狠狠地翻卷擰壓……然后指尖觸到一塊細小但尖銳的玻璃碎片。
笑聲戛然而止。
那兩個小賊被他驟起驟消的狂笑聲弄得背心直發(fā)寒,硬著頭皮觀察了他一會兒,見他仰著頭木著臉一動不動——基本判定他這是被折騰瘋了,于是放下心來。
眼看著酒液見底,他又停止掙扎、像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刀疤臉比小光頭還猴急地沖了上來,伸手就要去拔那酒瓶。
“舔我。”他突然聽見沙啞又冷然的聲音。
驚疑地抬頭,他看見這個被鐵銬束縛的男人仍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天花板,被咬破出血的唇卻是微微開合,“舔我,不然等會兒你干我的時候,我興奮不起來?!?/p>
腦袋里轟地一聲,刀疤臉瘋狗一般撲了上去,低頭就要去啃他腫大的一側(cè)乳頭!陳晟往邊上一挪腰躲開,厲聲喝道,“脖子!舔老子脖子!”
然后他緩和了口氣,挑起一邊眉毛,露出他招牌的那個戲謔的冷笑,像是輕蔑又像是挑逗,“你可以舔,也可以咬……”
男人黏膩的口水糊在了他脖頸、左軼留下的層層疊疊的吻痕上,陳晟微微昂起頭,惡心直皺眉頭。顫抖的掌心死死握住了那塊細小的碎玻璃,一絲鮮血順著他拳頭的縫隙流淌到枕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