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樂曾經在綜藝上那段談論兩個人關系的話也被翻了出來,“有些人天生就該吃這碗飯,我比不了,只能羨慕,但是我和夏庭晚一直都是朋友?!?/p>
優(yōu)樂美真情實感地QAQ心疼邢樂溫柔謙虛,然后轉頭大罵夏庭晚,當年一奪電影圈頂級資源,現在落魄了又來搶邢樂的綜藝C位,小人至極,這其中當然還有部分優(yōu)樂美發(fā)表了類似于坐等看夏庭晚的毀容臉這樣的過激評論。
戰(zhàn)火燎原,夏庭晚的粉絲卻是遲鈍的。
《鯨語》是現象級文藝電影,卻不是票房幾十億的全民電影。
夏庭晚的粉絲劃分成分是這樣的,大紅時期的流水路人粉,車禍后流失部分,還有部分在觀望的純顏粉、骨灰級電影粉和親媽粉。
后兩者是他的死忠粉主力,可是和優(yōu)樂美相比起來,大部分年紀偏大,比較佛系,但戰(zhàn)斗力不強。
第一輪戰(zhàn)斗,夏庭晚的粉絲可以說是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優(yōu)樂美給摁著錘了一頓。
作為當事人的夏庭晚完全沒有想到,他連一張宣傳照都沒放出來,就只是因為一條微博就被罵得體無完膚。
他對于娛樂圈語境和文化的理解還停留在五年前,而且即使是五年前,他也不曾被暴露在這樣嚴酷的環(huán)境里。
娛樂的泛年輕化、低齡化,以及小生們對資源的爭奪,連帶著粉圈文化的鋒利和戾氣,是他完全沒預料到的。
他根本無法把握這股力量。
夏庭晚當然不是C位。
在簽約之前周仰就已經明確地告訴他了,邢樂后邊應該有強大的資本力量,TBN根本沒有任何換C位的想法。
而且周仰的想法也是,暫時不要去爭這個C位,他當然也認同。
直到夏庭晚被優(yōu)樂美給輪了一遍又一遍,TBN才終于姍姍來遲地放出了《在路上》的首張宣傳海報,其中邢樂一身白色休閑裝,單手提著皮質旅行包,笑得很陽光地站在正中央C位,而夏庭晚側身站在他身后,表情也要低調得多。
C位是誰,毋庸置疑。
優(yōu)樂美猶如贏了一場世界大戰(zhàn),齊齊發(fā)微博@夏庭晚慶賀“搶C位你配嗎?你贏了嗎?”
夏庭晚的亭子們完全懵逼了,這他媽立了靶子自己打也能這么嗨?
就在這紛紛擾擾的時刻,邢樂輕飄飄宣布自己跳槽到了韶光娛樂,倒沒有被太多的關注。
夏庭晚和周仰這時才明白邢樂背后的資本力量是哪里來的。
夏庭晚想起拍宣傳照那天,邢樂依舊笑得陽光帥氣,和他簡單聊了幾句時,對這些事只字未提。
他那時也沒把C位這件事太放在心上,能和邢樂一個節(jié)目,他其實想想也還挺開心的。
畢竟是年少時一起長大的好友,又曾有過朦朧的好感,哪怕那再也不是情欲愛意,想起來也總有種別樣的美好,可是直到如今,他不由有些懷疑起來,邢樂——真的還是曾經那個樂樂嗎。
夏庭晚也是這個時候才忽然想起來他為什么對韶光娛樂有印象。
蘇言曾經和他說,如果有人再拿錢找他吃飯,就讓他叫那人滾,出了麻煩就找蘇言。
韶光娛樂的董事葉炳文,就是第一個被他行使這個權力的人。
——
葉炳文的存在讓夏庭晚有些不安。
葉炳文是葉家老幺,不學無術,所以家里正經的珠寶生意也就沒參與。
葉家掏出資金讓他做韶華娛樂董事主要是給他點正事干,可葉炳文好色,在娛樂圈混跡多年,也還是個玩票性質。
當年夏庭晚認識蘇言一個多月后,私底下已經很親密,可是娛樂圈沒什么人知道這事。
有一次慈善晚宴,蘇言和葉炳文都在,只是夏庭晚和蘇言鬧了點無厘頭的小脾氣,已經好幾天微信上不理蘇言,蘇言給他發(fā)了三天資訊見他不回,也就不再發(fā)了。
可他這邊其實脾氣鬧完了,但找不到臺階下,所以晚宴上也不肯和蘇言說話。
葉炳文換了座位坐在夏庭晚身邊喝夏庭晚搭訕,一來就得意洋洋地聊了些自家珠寶生意的事,說歐洲有個小國的皇室結婚時找葉家定制了全套珠寶,不僅皇冠上鑲了六百多顆鉆,還用葉家的鎮(zhèn)店之寶30克拉的光明之心制了項鏈送給新娘。
夏庭晚當時聽得心里不耐煩,但是一雙眼睛卻故意笑意嫣然地看著葉炳文,天真地問了一句:“這么氣派——那葉少結婚時,新娘子手上的鉆石怎么著也要60克拉吧?”
葉炳文一時之間有些說不出話來,他一個閑散少爺,哪有魄力拿得出60克拉的鉆石,但他倒也沒翻臉,而是湊過來在夏庭晚耳邊說自己的韶光娛樂現在有部戲,男主角的位置好多人都盯著,問夏庭晚有沒有興趣,有的話可以晚上去W酒店找他。
夏庭晚本來就要直接拒絕,可是看到蘇言隔著一張桌,神情淡淡地看著這邊,忽然就靈機一動給自己找了個臺階。
他沒直接回絕葉炳文,而是低頭給蘇言發(fā)了條消息:“晚宴沒吃飽,等下接我嗎?”
蘇言秒回了一個字:“好?!?/p>
晚宴結束后,葉炳文估計以為自己略施小計就拿下了夏庭晚,興致勃勃地帶著夏庭晚往酒店門口走,沒想到大廳前的車道赫然停著蘇言那輛漆黑的邁巴赫。
蘇言人根本懶得下車,只從車里對夏庭晚伸出一只手。
夏庭晚一下子笑了,再沒理葉炳文,握著蘇言的手就鉆進車里。
只有蘇言的司機很客氣地對葉炳文行了個禮:“葉少,我們先生今兒約了夏先生去吃夜宵,您一起來嗎?”
葉炳文尷尬站在車外,最后只咬牙切齒地回了句:“謝蘇先生美意,今天忙,就不去了?!?/p>
在車里,蘇言把夏庭晚抱在懷里,低聲說:“本不應該這么沒禮貌,但既然葉炳文惹你不高興,今天就不給他留面子了,他會識趣的?!?/p>
借葉炳文一個膽子,他也不敢和蘇言搶人。
這是蘇言的底氣。
但這其實不該是夏庭晚的底氣,只是他那會兒沒意識到這件事。
這之后,和蘇言結婚的他也還是沒把葉炳文看在眼里,甚至久而久之把這個人都快忘了。
直到如今想起來,記憶鮮活地回憶起當年葉炳文站在邁巴赫外面鐵青的臉色,才忽然后知后覺地感到坐立不安。
他本可以有更圓滑的方式處理那件事,可他不知天高地厚,看不起葉炳文也就算了,甚至狂妄到拿葉炳文當他和蘇言服軟的臺階來下,給了葉炳文那么大的一個羞辱。
夏庭晚只能試圖樂觀地安慰自己,五年過去了,葉炳文身邊的人怕是都換了一打又一打,也未必就還記得自己。
可是幾天后,他的幻想徹底破滅了。
那天從TBN電視臺拿了些資料出來之后,他剛到停車場,還沒和趙南殊上車,就被一個身穿黑西裝的保鏢攔下了。
“夏先生,葉少想見你,請你單獨上車談談?!?/p>
那保鏢雖然語氣客氣,可伸出手臂把他強硬和趙南殊隔開的姿態(tài),卻顯然不容他回絕。
夏庭晚看著保鏢背后停著的那輛白色賓利,感覺手心不由自主冒了冷汗。
——
夏庭晚對焦急的趙南殊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然后低頭打開了賓利的車門。
TBN的地下停車場本來就陰濕,車里的冷氣撲面而來時,夏庭晚的身體不由輕輕抖了一下。
車里很暗,一個身穿酒紅色襯衫的青年男子坐在里面。
隨著車門打開照進去的一縷光線,那青年的面孔被光影隔成明暗兩側,顯得陰惻惻的。
“夏影帝,好久不見,進來坐吧。”
夏庭晚感到仿佛被某種蛇類動物給注視著,身上也起了一層厚重的黏膩和不適感。
可他即使再不情愿,也還是沉默著坐進去,關上了車門。
車內的空間并不狹小,但從葉炳文身上傳來的古龍水香味濃烈到刺鼻,還有那聲不懷好意的“夏影帝”,都令他感到窒息般的局促。
“葉少。”他小心地和葉炳文保持著距離,輕聲打了個招呼:“請問找我有事嗎?”
“嗤,”葉炳文發(fā)出了一聲冷笑:“轉過來,看著我?!?/p>
夏庭晚遲疑了一下,但還是順從地轉過了頭,直視著葉炳文。
葉炳文大約只比蘇言小上個一兩歲,相貌本來倒稱得上人模人樣,可五年下來或許是因為酒色無度,面容卻比蘇言顯老了很多,膚色和唇色泛著不健康的品色,眼下也有些凹陷,這樣的狀態(tài)穿酒紅色,只顯得氣色更虛浮難看。
夏庭晚幾乎要動用上自己的所有演技,才能勉強不表現出厭惡的神色。
葉炳文也拿狹長的眼睛盯著夏庭晚,他的眼神里帶著赤裸裸的嘲弄:“瞧瞧你,脾氣比以前好了許多啊,看來人都是會變的,對吧?有蘇言撐腰的你,在我面前,狂得都不帶拿正眼看我,現在被蘇言給扔了,就恭恭敬敬地叫起葉少了——”
“你還真是有兩幅面目啊,小婊子?!?/p>
夏庭晚聽到那三個字,一時之間不由自主睜大了眼睛,帶著怒意瞪向葉炳文。
他像是被鞭子猛烈地抽了一下,強烈的、前所未有的恥辱感從他的背脊里竄了上來,在他的身體里燃燒著——
“怎么著?不高興了?才裝這么一會兒就裝不下去了?”
葉炳文見夏庭晚生氣,臉上的笑意卻更濃了,他冰涼的手指狠狠地捏住夏庭晚的下巴,強迫夏庭晚看著他,他另一只手慢慢地撫摸著夏庭晚臉上的傷疤,笑嘻嘻地說:“小婊子。蘇言操了你五年,操膩歪了,你現在可怎么辦?”
“放開我。”
聽到蘇言的名字從這個人嘴里吐出來,夏庭晚幾乎要吐出來。他還是沒控制住自己,把葉炳文用力推了開來。
葉炳文看著夏庭晚,眼神突地一冷。
“啪!”
他忽然一巴掌抽在夏庭晚臉上。
葉炳文下手的力道很重,夏庭晚根本沒反應過來,頭就狠狠撞在車前座的靠背上,眼前都冒出了幾點金星。
“搞我是吧?”
葉炳文把夏庭晚拽起來,反手又是一巴掌打下來。
他終于不再假模假樣地露出笑容,憤怒使他的太陽穴都暴起了兩根青筋,在車里明明暗暗的光暗下,格外猙獰:“讓我丟臉是吧?攀上蘇言就敢給我臉色看是吧——你算個什么東西?蘇言看不起我,你也敢看不起我?”
夏庭晚被打得牙齒不小心咬到口腔里的肉,嘴里一股血腥氣彌漫上來,臉上熱辣的疼痛在那一瞬間蓋過了羞恥和震驚。
逼仄狹窄的車身里,他看著怒不可遏的葉炳文,哆嗦著往后縮。
葉炳文是根本不把他當人看的,夏庭晚那一瞬間真實地感到入骨的恐懼。
或許是夏庭晚畏懼的神色讓葉炳文心里舒服了許多,他不再動手,語氣也和緩了下來,又露出了點笑意地說:“你得意的時候嘴臉可真好看啊,連蘇言都能被你勾住五年——我是真挺吃驚的,不過是個小小戲子,我們這樣人怎么可能放在眼里。無論多漂亮的,總是能弄到手,又何必搞到結婚,你又有什么特殊的,嗯?”
葉炳文說著,玩味地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屁股特別帶勁?我心里真的好奇,能讓亨泰蘇言玩上五年才膩,想必是有點過人之處嘛,這滋味,我覺得我也得嘗嘗。”
夏庭晚感到葉炳文盯著他的眼神,像是一條蛇盯上了獵物,仿佛隨時要將他生吞活剝。
他無助地縮到靠近車門的角落,哆嗦著想要摸索打開車門,卻發(fā)現車門早已經上了鎖,坐在駕駛位的司機根本頭也不回。
“你讓、讓我出去——”
夏庭晚聲音抖得厲害,他一開口便感到絕望。
這是何等無力的一句話啊,他就這樣公然被關在豪車里,被毆打,被辱罵,可他根本無能為力。
沒有了蘇言的庇護,他的驕傲和自尊,原來竟是這么輕易就可以被人踩得粉碎。
他除了服軟根本別無選擇。
夏庭晚痛苦地低下頭,喃喃地說:“求你了,葉少,讓我出去?!?/p>
葉炳文聽了不由笑了:“你放心,我還真不會強上你。你也不配,臉都毀了的東西,能讓我提得起什么興致?”
“夏庭晚,那天讓我丟的臉,你要連帶著蘇言那份,一塊還給我——我等著你自己主動來求我操你的那一天?!?/p>
葉炳文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襯衫,然后抬起頭,看著夏庭晚一字一頓地道:“到時候,我會把你綁在床上,讓你像條狗一樣跪在我胯下求饒,聽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