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旭再次看了他一眼,問:“警察怎么了?”
王寅一僵硬地說:“沒怎么,警察挺好的?!笨墒撬麅鹤优掳?,招招已經(jīng)抖得像篩子了。
林律師看見杜若愚也有點驚訝,問:“杜秘書,你怎么在這里,師總不是沒讓你來嗎?”
杜若愚不好意思地說:“我還是擔心,所以過來了?!?/p>
林律師沖他眨眨眼,笑著小聲說:“你放心,師總早就安排好了,我們現(xiàn)在就去抓鬣狗?!?/p>
一行人往酒樓里走,王寅一趁機把兒子交給他帶來的人,然后也跟了上去。
他們來到鬣狗與獅子所在的包間,還沒來得及敲門,就聽見里面乒乒乓乓地響。
似乎有桌子被推翻的聲音,還有什么東西撞到墻壁的聲音,間或還有莫名其妙的怪叫,聽起來像是在打架。
眼見著警察同志們就要破門而入,林律師連忙攔了下來。
杜若愚知道他的意思,也捏著一把汗,要是萬一打開門,里面是獅子和鬣狗互相咬的場景就太可怕了。
林律師試著敲門,大聲問里面:“師總,我們可以進去了嗎?”
師亦光低沉的聲音傳出來:“等一會。”
過了一會,房間里安靜下來,那些響動都消失不見了,師亦光又說話了:“進來吧?!?/p>
林律師這才推開了門。
杜若愚連忙看房間里的情況,然后他就被震住了。
包間里,只有師亦光一個人是坐著的。
他坐在那里,穿著鐵灰色的西服,衣服整整齊齊纖塵不染,他伸著長腿,褲管剛好到腳踝處,顯得優(yōu)雅而從容,獅子總裁一派淡定冷然,抬眼看向進來的人。
而房間里的其他人,跟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在東倒西歪的桌椅間躺著好幾個人,他們衣冠不整,衣服甚至是松松垮垮地掛在身上,有的捂著肚子,有的抱著腿,跟破掉的抹布似的,鼻青臉腫慘兮兮的,顯然是被人從里到外狠狠揍過。
杜若愚認出這些是鬣狗,而師亦光帶來的人顯然也好不到哪里去,靠坐在墻邊只喘氣。
房間里一片狼藉,盤子椅子散落得到處都是,像被狂風過境,只有師亦光完好無損,光鮮整潔得跟沒事人一樣。
杜若愚顧不上其他,率先跑到師亦光的旁邊,著急地問他:“師總,你沒事吧?”
師亦光見到他微微挑了一下眉,然后眼神柔軟下來,說:“你怎么來了,不是讓你待在家里嗎?”
杜若愚搖搖頭,說:“我待不住。”
師亦光輕淺地勾了勾唇角,說:“我說過相信我。”
他拍了拍杜若愚的肩膀,然后又把視線調(diào)轉(zhuǎn)到警察的身上,說:“他們剛才又想威逼利誘,我們正當防衛(wèi),還留了點證據(jù)?!?/p>
他把打架斗毆說得正義凜然,還朝自己的下屬示意,下屬已經(jīng)打架打得累得不行,還是舉手認領了這份差事,說:“我們有錄音,可以做參考。”
警察們進門來開始捉人,鬣狗們這個時候也沒力氣反抗了,老老實實被抓走,他們還想著這次仍會有人去局子里撈他們,可是他們沒想到這次的罪名不僅僅是打架斗毆這么簡單了。
在鬣狗們被帶走之后,師亦光的下屬們跟著一起去做筆錄,只有師亦光說:“我沒什么好說的了,一切由我的律師全權(quán)代理?!?/p>
警察們帶走了人,把包間里的物品也都搜了一遍,林律師在配合警方忙碌得不行,而師亦光從頭到尾都在那里坐著,不動聲色。
苗旭來來回回打量在場的人,然后在用手指在倒掉的椅子上摸了一把。
他問:“為什么會有狗毛?”他繼續(xù)看了看指腹,又有點不確定,“也可能是貓毛?”
除了警察之外的所有人像被按下了暫停鍵。
“大概是有人養(yǎng)寵物,衣服上粘的?!边@時候杜若愚站了出來,發(fā)揮了他睜眼說瞎話忽悠人的本事,純良地看著苗警官。
苗旭這次選擇了沒有跟他計較,而是跟著同事一起把鬣狗們都押走了。
折騰了半天,林律師和警察一起離開處理后續(xù)的事宜,包間終于又恢復了安靜,王寅一長嘆一口氣:“那個姓苗的警察真是不好對付啊。”
杜若愚難得覺得心有戚戚焉,苗警官在這方面太敏銳了。
師亦光還坐在那里,瞪著王寅一,不開心地說:“你怎么也在這里?”
王寅一才不會說他是為了幫師亦光才來的,只是說道:“這里只準你來,就不準我來了?倒是你,從剛才就一直坐著,也太大牌了吧?”
師亦光抿了抿嘴唇,沒有吭聲,這時候突然有一只黑黑的小爪子搭上了他的肩膀。
過了一會,從師亦光背后鉆出一只動物。
這只動物有著一雙黑溜溜的豆豆眼,圓鈍的鼻子翹起來,整個臉很圓潤。他的胸腹部皮毛是黑色的,背部卻是灰白色的,一直從背上延伸到頭頂,從正面看就理了一個平頭發(fā)型一樣,非常喜感。
他的身體不大,大概不到一米,體型有點像鼬類。
師亦光難以忍受肩膀上的爪子,說:“快點下去,躲在我背后你的毛快扎死我了?!?/p>
動物呲溜一下跳下椅子,突然開口說話:“我還被憋死了呢,終于都走了?!彼亩苟寡坶W亮閃亮的,“不過打架真的爽!好久沒這么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