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醫(yī)生很委婉地告訴他,牧錦身體各項機能弱化衰退,無法自行維持生命和個人意識。
至于什么時候能脫離危險清醒過來,卻是不好說。
牧錦用一年的歲月來賭高天辰的愛,又用了十個月的光陰來孕育了一個融合兩人血脈的孩子,然后又殘忍地拋下了他牽掛的一切,遲遲不肯醒過來。
小小的高璘很健康,沒幾天就從保溫箱中出來了,白嫩嫩的軟軟一團,繼承了高天辰深邃如黑夜般的瞳色,卻不似父親那樣透著冷峻,反而如曜石般熠熠生輝,溫柔似暖陽。
發(fā)絲卻是細(xì)細(xì)柔柔的淺棕色,高天辰抱著他總是不經(jīng)意地用手輕輕地揉弄,涼涼的劃過指尖,感覺像極了牧錦。
他白天將自己沉積在繁雜的工作中,在不同的飯局應(yīng)酬中帶著無形的面具與人觥籌交錯,逢場作戲一如初時那樣,麻痹著自己,牧錦在家,做好了豐盛的晚飯,留一盞橘色的暖燈,等著他歸家
可是每到夜晚,寂靜深謐的夜便會無情地提醒著他殘酷可怕的事實,身邊空空的,沒有對方輕柔安靜的呼吸聲,就連枕頭和衣物上的梔子花香,也在漸漸淡去。
床頭的柜子上放著一本厚重陳舊的書本,深棕色皮質(zhì)表皮已經(jīng)有些磨損掉色,書角卻很干凈整齊,應(yīng)該是人慎重保存的心愛之物。
那是牧錦的日記本,里面夾著幾張薄薄的白紙。
牧錦曾給高天辰留了一份東西,在書柜的最下層,是一份早就準(zhǔn)備好了的離婚協(xié)議書。
娟秀如其人的字跡,化在最后一頁的末端簽名處。
旁邊留著空,等著自己像平時處理公司文件那樣,龍飛鳳舞地隨意一揮筆,兩人的牽絆恩怨便一刀斬斷了。
高天辰無法想像,牧錦是抱著怎樣的心情去簽下這簡單的兩個字的。
在發(fā)現(xiàn)這份離婚協(xié)議書時,上次被高天辰無意中翻出來的那本沒有標(biāo)題的書也撞入了他的視線。
它毫不起眼的被壓在一堆書的最下方,紀(jì)錄著一個不善言辭者的所有心事。
高天辰猶記得他第一次打開這本日記時的緊張和震驚,顫抖的手一頁一頁翻著,牧錦深埋在心底的情愫和過往都被一點一點地挖掘出來。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