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穹轉(zhuǎn)開頭,望著別處,輕聲道:“殿下可以讓他人看我,但別讓他人碰我?!彼南骂M突然被捏住,猛地一股力將他臉扭回來,魏留仙道:“你覺得屈辱?”
梁穹直視她的雙眼,帶著憤怒、不甘和失落,可魏留仙完全不留一絲余地:“若受不了,你現(xiàn)在就開門走出去。要么留下來,聽我的話,取悅我?!?
使奴屏住呼吸,見她二人對峙。一陣死寂般的沉默后,梁穹終于認命地閉上雙眼,吻上魏留仙的唇。在他毫無章法的吮吸中,她舌頭一卷,打開他封閉的牙關(guān),引導他的唇舌交纏。
報復梁穹有一種快感。
看著他手足無措地應(yīng)對舌頭的侵襲,把混合的涎水咽下,青澀地玩弄身體求歡,把禁錮在尊嚴之后的哼鳴釋放,像是打碎一尊清雅的塑像,和著灰塵和泥土掃進廢水溝。
他不會愛撫,也不會親吻,被魏留仙引導著才能掌握訣竅。自瀆的模樣與其說生疏,不如說是對使奴拙劣的模仿。連魏留仙都看不過去了,把他的身體接手,在熟練的撩撥下,他被快感刺激得揚起脖頸,喘息著喚出聲。
“殿下……殿下……饒了我,快受不住了……”
把人前的高貴溫潤全部撕下,讓她欣賞一切私密的不堪。他挺立的硬物已經(jīng)汩汩流淚,滿漲欲火,亟待泄發(fā)。那雙迷離的眼中除了她的倒影,再沒有其他。
面對這樣的場景,魏留仙不可能沒有一絲憐憫和心動。但她還是推開梁穹的身體,將他挺動的腰腹按住,對那位使奴命令道:“你來幫他?!?
——
3.
深夜,魏留仙從兩具因力竭而熟睡的身體旁邊爬起,點亮幾上燈燭,倒了杯茶給自己喝。
而后舉著燭臺回到床邊坐下,靜靜打量那張猶有淚痕的臉。
梁穹長相是俊美的,她從來不曾否認過這一點。平時看著就令人舒心,床上浪蕩盡顯時,又別有一番風味。她看著那張臉,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他剛才的表現(xiàn)。
明天醒過來,他會怎樣呢?
若是鬧著要回太師府,未免失了他梁氏男兒的骨氣。若是尋白綾毒藥想一死了之,她還得派人攔著點。
若是能就此認清自己的地位,當個唯唯諾諾的花瓶,她興許還能在想起那張臉時,喚他陪侍一晚。
腦中回蕩著樂儀勸她的話:“梁小郎模樣俊,就算放在府里擺著看,不也挺好嗎?”樂儀雖不著調(diào),卻沒說錯。模樣是真好,一想到他情欲纏身、不為人知的另一面,更覺心神蕩漾。
斯人雖好,只是愛不起來罷了。魏留仙用指尖碰了一下那張臉,又把燭臺放回去。
次日。
出乎魏留仙意料,梁穹既沒有尋短見,也沒有吵鬧,更沒有躲著她。
他穿好衣服,吩咐奴仆清理床褥,就像平日里一個再正常不過的早晨一般,去做自己應(yīng)該做的事。
魏留仙冷眼看著,心道梁家人果然不一樣。既然初步的報復沒有得逞,便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可每一次,她在床上把梁穹的瓷塑徹底打碎,新的外殼都會在第二日重新長出。
她意識到自己失敗了。
皇姊會看人,選了一個最適合的當皇元卿的人當皇元卿,選了一個最能忍的,來她的公主府。
斗不過,只好認輸。本想讓成璧收拾東西,隨她再回青樓住下,成璧還沒到,梁穹卻到了。
他望著魏留仙讓人收拾起來的箱子,問道:“殿下又要走了?”
魏留仙笑著回答他:“是,梁庶卿。本想給你個下馬威,可還是你技高一籌。與其終日相看兩厭,互相折磨,不如我出去住吧。”
梁穹最欣賞的就是她的直率,卻也多次因她的直言受傷。
他道:“這段時日與其說殿下是威懾,倒不如說,是試探在下的底線。殿下想知道,究竟做到哪一步,在下才能徹底放棄,不去當圣上派來刺探的走狗,不去監(jiān)視公主府的動作?!?
他也學她的坦率,可說出這幾句話,幾乎耗盡所有力氣。
“殿下沒試探出來,便以為在下是個毫無底線、不知尊嚴為何物之人,實則不然?!绷厚房粗毫粝?,苦笑道,“在下不肯放棄,不是因為皇命在身,而是圣上對殿下已有疑慮。只有在下留在公主府,待在殿下身邊,圣上才會放心——對殿下放心?!?
魏留仙眼睛一瞬,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當初……是我對不起你?!绷厚穱@了口氣,垂眸下去,再看她時,眼圈已經(jīng)紅了。
“若那日重來,我或許會拋下可笑的考量,把真相明白告訴殿下。可難免也還心存僥幸,自視甚高,想著日后朝夕相伴,殿下總有一日也會對我動心。”他搖搖頭,自嘲地苦笑,“畢竟,自看到那張金牒起,我就已視自己為公主庶卿,視殿下為妻主了,無論殿下如何待我,無論他人對我寄于何種期望,我都不會背棄或傷害殿下分毫。
“殿下若肯信,便拿我當庶卿,若不信,就當這府中多了個可有可無之人吧。不必費心躲出去,徒惹疑慮?!?
魏留仙沉默地看著他,許久許久。
她沒給任何答復,卻也沒再提走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