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以鈞周圍震耳欲聾。
他這會兒正坐在一間酒吧的包廂里,頭頂燈球閃爍。他面前的玻璃茶幾上擱著幾瓶開了封的洋酒,正和旁邊幾個朋友玩骰子。
酒吧老板井彥是司以鈞的朋友,三十來歲了。他進(jìn)來把那幾個包房里的女酒保清出去,又開了兩瓶酒。
“就這些啊,這兩瓶算井哥請你們的,喝完就快滾蛋?!本畯┌丫破客郎弦欢眨f道?!笆c(diǎn)之前必須回家,不許在這兒過夜?!?/p>
司以鈞漫不經(jīng)心地嗯了一聲。
接著,井彥抬頭,看見了坐在旁邊的那個漂亮少年。
旁邊那個叼著煙的漂亮卷發(fā)少年帶著笑,懶洋洋地沖井彥拋了個wink。
這少年叫凌晝,和聶俊、關(guān)舟弈兩個人從小玩到大。他從小就長得漂亮,經(jīng)常被看成女孩子。一直到到青春期之后,他瘋狂拔節(jié),一口氣長到了一米八七,長得肩寬腿長,這才和小女孩劃清界限。
凌晝是家里老小,又是他爹的老來子,所以特別嬌慣他。凌晝到高一就不上學(xué),跑到他哥開的娛樂公司去當(dāng)練習(xí)生了。
在他們這群朋友里,凌晝也是玩得最開的。這會兒他懷里正摟著個二十出頭、身段柔軟的纖細(xì)男人,陪他一起喝酒。
“這小孩兒是我們這兒的人嗎?”井彥指了指他懷里那個男人。
“不是,井哥,我自己帶的?!绷钑冃χ嗣悄泻旱难?/p>
“井哥,你就當(dāng)他是你們店里的鴨子,把他帶出去吧,求您了!”聶俊在旁邊鬼叫了一聲。
他們哥幾個除了司以鈞,都是談過女朋友的主兒。不過就凌晝特立獨(dú)行,和女孩子談夠了戀愛,居然開始玩起了男的。這在鋼筋直男聶俊眼里,簡直是太辣眼楮了。
“死直男?!绷钑冟偷匦α艘宦暎难廴缃z地,還專門當(dāng)著聶俊的面捏了捏那男人的臀。
“不是我這兒的員工,那我可沒法管?!本畯┬ζ饋?,接著拍了拍司以鈞的背?!澳闵俸赛c(diǎn)兒啊,回頭又頭疼,半死不活的?!?/p>
司以鈞嗯了一聲︰“趕緊出去吧,別礙著我們玩兒。”
“嘿,這小孩兒?!本畯┮а佬αR著在他椅子上踹了一腳,跟幾人打了招呼,就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等井彥出去了,凌晝就握著那個男人的手搖桌上的骰盅,幾個人邊玩邊喝酒,順帶著聊聊天,氣氛融洽得很。
他們幾個今天下午就沒去上課。凌晝做了練習(xí)生以后就很忙,半個月才能放半天一天的假。于是他們幾個干脆逃了課,出來跟凌晝鬼混了。
這對他們來說也算家常便飯。
“去,給哥幾個唱兩首歌?!绷钑兣呐哪悄腥说钠ü?,笑瞇瞇地說。
旁邊的聶俊又被惡心得齜牙咧嘴。
那男人笑著親了一口凌晝的臉,跑去點(diǎn)了兩手抖音金曲,抱著話筒唱,邊唱邊沖著凌晝拋眼神兒。
凌晝側(cè)過身,抬手搭在司以鈞肩膀上。
“鈞哥,你看這小子怎么樣?”凌晝有點(diǎn)兒醉了,笑容里帶著一股特別攻的騷氣。“聶俊那小子太直了,舟羿又光顧著學(xué)習(xí)。鈞哥,我覺得你得試試,玩男的真的特別爽……”
司以鈞腦海里忽然閃過了顧言湛的模樣。
清俊精致、干凈溫柔。他身姿挺拔,不過身段挺好看,腰也細(xì),好像還真的……
這念頭不過一瞬間就消失了。司以鈞皺眉,一把將凌晝從肩膀上扒拉下來。
“離遠(yuǎn)點(diǎn)兒,別惡心我?!彼疽遭x說。
凌晝無趣地嘁了一聲。
就在這時,司以鈞桌上的手機(jī)屏幕亮了一下,提醒他有微信消息。
司以鈞看了一眼,接著抬手,拍了拍關(guān)舟弈。
“怎么?”關(guān)舟弈回過頭來看他。
“今天的作業(yè)你帶了嗎?數(shù)學(xué)、物理什么的,隨便給我個你沒做的?!彼疽遭x說。
他們這幾個人里,還真只有關(guān)舟弈會帶作業(yè)回家了。
“你要這個干什么?”關(guān)舟弈挑了挑眉,還是拿出一張數(shù)學(xué)卷子給他。
司以鈞把那卷子往茶幾上一鋪,那卷子被頭頂?shù)臒羟蛘盏梦孱伭?/p>
司以鈞也不當(dāng)回事,拿出手機(jī),里啪啦拍了幾張。
“好了,給?!彼丫碜尤亟o關(guān)舟弈。
“……你干什么呢?”關(guān)舟弈被他的這波操作弄懵了。
“沒什么,接著玩?!?/p>
司以鈞把那幾張照片都發(fā)送了出去,把手機(jī)往旁邊一擱,重新握住了骰盅。
明明滅滅的光線下,只有醉眼惺忪的凌晝看見了。司以鈞怎么發(fā)出那條消息以后……笑得那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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