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以鈞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根本沒搭理他,轉(zhuǎn)身就要走。
雖然顧言湛知道,對方是男主,肯定不會發(fā)生那種在雨中騎摩托、出交通事故被撞死的事。可是這大雨鋪天蓋地的,對方的傘還在自己手里。讓他淋雨回家,顧言湛還是覺得過意不去。
于是,他又一次把司以鈞拽住了。
“這么大的雨,視野不清楚,地面也很滑,容易出交通事故?!鳖櫻哉空J(rèn)真同他解釋道。
司以鈞卻轉(zhuǎn)過頭來,垂眼看著他,神情似笑非笑︰“你總是這么愛管閑事嗎?”
顧言湛一愣,回過勁來。
他說的應(yīng)該是今天早上,自己幫助過女主的事吧?
嘿?沒看出來,這哥們醋性還挺大的。
還嫌我愛管閑事了?嫌我愛管閑事,你有本事別欺負(fù)你女朋友?。?/p>
要不是你欺負(fù)你女朋友欺負(fù)得人神共憤,我還不會被拽到這個鬼地方來,拿命當(dāng)她的舔狗呢!
顧言湛看著男主那油鹽不進(jìn)的模樣,一時覺得這人又驢又幼稚。這么大的雨,硬是要自己走,要送他回家,他還說自己多管閑事。
顧言湛干脆把那把傘往司以鈞手里一塞,說道︰“好的,那你也不要多管閑事,我不需要你的傘,你自己走吧?!?/p>
然后,司以鈞拿著傘站在原地,垂眼盯著顧言湛。
顧言湛矮他小半個頭,一時覺得整個人都被壓制住了。
……他應(yīng)該不會動手打我吧?顧言湛有點(diǎn)忐忑。
接著,他看到司以鈞笑了起來。
他是單眼皮,瞳仁靠上,眼神攻擊性很強(qiáng),再加上他鋒利的眉峰和鼻梁,就顯得很兇。
他就連笑起來時模樣都很桀驁,嘴角勾起一邊,兇冷的眼神里,笑意若有若無。
但他這笑容卻意外地勾人,再加上他唇角的梨渦和鼻梁上的小痣,讓他的攻擊性染了兩分致命的艷色。
……難怪是男主。顧言湛晃了晃神,側(cè)開眼楮心道。
等他回過神來,司以鈞已經(jīng)單手握傘,按著他肩往前一帶,略過了停車場,往校外走去。
司以鈞的笑容稍縱即逝,接著兩個人誰也沒說話。傘不小,不過畢竟是兩個大男孩,一時間兩個人挨得很近,顧言湛都能聞到司以鈞身上淡淡的煙味。
看起來小小年紀(jì)沒少抽煙。
兩個人相對無言了半天,話癆顧言湛就憋不住了。他頓了頓,干脆和男主閑聊起來。
“……你剛才為什么不解釋?”他問道。
“解釋什么?”司以鈞問道。
顧言湛聽他那理所應(yīng)當(dāng)口氣,好像是真不知道自己問的是什么︰“就是今天,那把傘明明就不是你弄壞的。”
司以鈞沒說話。
顧言湛等了一會也沒聽他出聲,于是忍不住抬起頭看向司以鈞。
司以鈞只舉著傘,往前看著路,淡淡開口︰“你怎么知道不是我?”
……?。?/p>
顧言湛脫口而出︰“不可能是你啊?!?/p>
司以鈞打了一下午的球,淋著雨回到教室的,根本沒工夫做這事。再說了,他作為男主,沒必要干這么Low的事吧?
把女主的雨傘拽壞,還藏進(jìn)抽屜里,這是炮灰才會干的事。
顧言湛自己的邏輯鏈條可謂順理成章,理所當(dāng)然,可他沒看見,司以鈞的目光中卻染上了訝異,低頭看了他一眼。
司以鈞又半天沒說話。
顧言湛也沒再開口。他心想,這人說話怎么跟擠牙膏似的,半天擠出一句來,還這么冷淡。
算了,懶得搭理自己就懶得搭理了,那就不聊了。
片刻后,司以鈞忽然開口了。
“是我就是我了,懶得跟她廢話。”他說道。“愛怎么想怎么想吧。”
顧言湛︰……。
還真是個驢脾氣。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從小到大,對于這種誤解和無端的斥責(zé),司以鈞早就已經(jīng)習(xí)慣了。
他也早就習(xí)慣了一句話都不說,把這些惡意盡數(shù)承擔(dān)下來。
反正從來沒人愿意聽,也沒人會相信。
顧言湛讓司機(jī)把司以鈞送回了家。
司以鈞果然是一個人住的。他獨(dú)自住在市中心的一間躍層公寓里,距離學(xué)校不算遠(yuǎn),過幾個街區(qū)就到了。
他們兩個在車上也沒怎么說話。直到司以鈞下車,顧言湛將司以鈞的傘塞進(jìn)他手里。
在司以鈞回身的時候,顧言湛脫口而出。
“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你還是和她解釋兩句吧?!彼f。“省得鬧出更大的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