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路以程重新收拾好自己下來時看到趙崢正扛著孟凡上樓。
他趕緊跑上來幫忙。兩人合伙把孟凡送回到房間后,路以程問趙崢。
“孟總怎么了?”
“就你話多?!?/p>
趙崢輕輕地拍了一下路以程的腦袋。拍完還沒忍住摸了摸他耳朵。
路以程了然地點點頭,在嘴上做了個拉鏈動作和趙崢出去了。
房間里孟凡睜開眼,穿著衣服平躺在床上。他無神地看著天花板,長長地嘆了口氣。
另一邊的王可剛到省城。
王可老家是Z省下一個小縣城,坐飛機回省城后還需要轉(zhuǎn)乘大巴。
還好是年后正月沒太多人,乘客也多數(shù)是走親訪友的。王可坐上客車晃晃悠悠地前往家鄉(xiāng)。
老家變化太大,街道房屋都不是記憶里的樣子。王可就是想悲傷春秋也沒法睹物思情,何況他沒打算呆太久。
趁年沒過完,他依次去拜訪了當年出事后幫助過他家的班主任和干警。兩位老人都已經(jīng)老了,也退休了。
王可送東西他們不要,王可只好給兩家的小孩包了個新年大紅包。
初七去墓地上過香,王可就走了。
在去S縣之前,王可還回了一趟A市。他輾轉(zhuǎn)聯(lián)系以前認識的人,問到了劉芳芳所在的監(jiān)獄,花了一番心思申請到了探監(jiān)的權(quán)利。
當年他被周政打的半死,是劉芳芳看不下去了在旁勸周政,說喜歡男的哪里有喜歡女人的多,何必折騰一個孩子。那時劉芳芳在陳市長身邊正紅,周政賣她個面子也就沒繼續(xù)折磨王可了。事后劉芳芳勸王可忍一忍,總是能熬出頭的,都不怕被打死,還怕什么呢。
再后來劉芳芳專幫陳市長出面做些見不得光的事,他們倆也少見面,連電話都通的少。陳市長出事后劉芳芳也被公訴判了刑。
這些事像是昨天發(fā)生,又像上輩子的事。
王可感慨萬分,結(jié)果等他見到劉芳芳時差點沒笑出聲,什么情緒都沒了。
“你這是什么表情?!眲⒎挤挤藗€白眼。
“姐姐你不化妝我哪里敢認?!蓖蹩晒毙?。
“我好歹也動過刀子,有你說的那么夸張嗎?我鼻子還沒塌呢。”
實在是素面朝天還剪掉長發(fā)的劉芳芳和之前判若兩人。王可難免有些適應(yīng)不了。他笑著問劉芳芳怎么樣。
“吃好喝好,學習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重新做人。你呢。”
“自由身?!蓖蹩蓳P起嘴角,“準備開個店,回頭給姐寄點吃的吧?!?/p>
“吃的不用。”劉芳芳擺手,“給我賬戶里面打點錢就行了,我自己買?!?/p>
“也行?!?/p>
劉芳芳看了看王可:“你怎么了,都自由身還不開心?”
“有點復雜?!蓖蹩纱瓜卵巯肓艘幌抡f,“你記得我之前說過我小時候救過一個小孩嗎?我遇到他了,他貌似這些年過的也不是很好,他求我原諒他?!?/p>
“這算什么事。”劉芳芳說,“他良心愧疚是他的事,你過的好不好是你的事,你想那么多干什么。他已經(jīng)跟你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了,你把自己過好就行了?!?/p>
王可笑了出來:“你說的對?!?/p>
“多想想你開什么店倒是真的?!睍r間到了,劉芳芳臨走時沖王可擠眉弄眼,“努力掙大錢,我出來還得靠你接濟呢?!?/p>
王可笑瞇瞇的朝離開的劉芳芳揮了揮手。
舊事舊人都見過了,王可這才不緊不慢帶上行李正式踏上前往S縣的路途。
到S縣剛好是元宵節(jié)。
本來縣城人就少,又是過節(jié),沿街商鋪早早就關(guān)了門。要不是有家超市營業(yè)到九點,王可差點沒餓死。
他拖著行李,手里還提著從超市買來的泡面零食,找了家酒店先住下。第二天帶上從孟凡給他的牛皮紙袋,找到了商鋪的地址。
的確像孟凡說的,是個位置環(huán)境俱佳的商鋪,在縣城的商業(yè)街上,左右是燒烤店和彩票售賣點。老式住房改成的,一樓商鋪五十平,二樓住宅,稍微大一點,也就七十平,一個人住綽綽有余了。
王可簡單打掃了一下,隨后去另一條街上的打印店印了張招租的告示,貼在卷簾門上。
周圍商戶和串門的大爺大媽們看這鋪子終于有人來接管,紛紛湊上來詢問。王可一時還聽不太懂當?shù)胤窖?,花了不少時間跟眾人溝通。
天黑后他溜溜跶達地往酒店走去。
心里還盤算著明天先去找裝修公司,還要去找報社登招租廣告,還要學習方言,太多事情要等他去做。王可越走越快,最后干脆跑了起來。外套里灌滿了風呼呼作響。
太陽今天落下,明天還會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