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鶴一牢牢盯著弗妄喜山二人,握劍的手仍尤在抖,胸腔里有把火在燒,眼睛都紅了。
從中蠱將死到再次蘇醒,對他來說就是一瞬間的事情,醒來后,一切都變了。
改朝換代,江湖格局變化,華山傾頹,魔修現(xiàn)世,就連他的阿姝也變了。
他當(dāng)然知道,阿姝做到了連他都沒有做到的事情,將自己從西域帶了回來,有多了不起。
在成為她的愛人之前,徐鶴一先是她的師兄,作為她的師兄,徐鶴一絕對不會說喜山做錯了,只覺得她做的很好。
于絕境中找到生機,在亂世中自保,有了立足之地,甚至還能夠?qū)⑺麖?fù)活。
喜山告訴他這些年發(fā)生的事情,他都是摸摸她的腦袋,告訴她,阿姝長大了。
然而說到底,徐鶴一也是喜山的愛人。
他掌管華山多年,讀遍世間藏書,多少聽聞過失傳的合歡功法,他無從得知,因為修行這一功法,百年來,喜山究竟和多少男人歡好過,又有多少人還留在身邊,他不愿意去想。
但哪怕他不愿意去想,總是有人要站在他的面前,生生將這個裂隙撕開,迫使他去看。
即便在發(fā)現(xiàn)喜山不在身邊第一時間,他就轉(zhuǎn)醒,聽到了那陣曖昧的聲音,聽到了女人發(fā)出的淫靡的喘息,聽到她說,“射給我”。
他的腦袋轟鳴,一劍劈開了門窗,親眼看著喜山在那人身下承歡,即便如此,他還是不愿意覺得是阿姝錯了。
一定是那個和尚。
是那和尚幾次三番挑釁,當(dāng)著他的面奪走他的阿姝,徐鶴一提起手里的神兵,人劍合一,緩緩向虛空指去。
那和尚感覺到他的威壓,快速將懷里的人放在樹下,閃身逃竄。
徐鶴一攔住他的去路,手指指向地面,巖石外翻,現(xiàn)出一道筆直的劃痕,劍氣升空,向著上方的一切斬去,斬斷了弗妄的外袍。
徐鶴一越戰(zhàn),眼睛越發(fā)赤紅,腦袋里不斷閃現(xiàn)著剛剛看到的畫面、聽到的聲音。
多少年了,他這一生順風(fēng)順?biāo)?,何曾受過這樣的屈辱,早知道,在見面的第一時間,他就應(yīng)該以自身為代價,將這和尚留下。
絕不可能讓這人帶走他摯愛的女人!
弗妄一直在躲,像個惹人生厭的陰溝老鼠,愈發(fā)激起了徐鶴一的殺心。
終于,徐鶴一找到了弗妄的破綻,劍風(fēng)劃去,只見弗妄險險避開必死的傷勢,在鎖骨到胸骨割開一道長長的傷口。
二人面對著面,然而徐鶴一卻并未如愿從他的臉上看到任何的驚惶表情,一瞬間,徐鶴一突然之間意識到了什么,轉(zhuǎn)過頭來。
他看到坐在地上的喜山。
喜山似乎正在探查他們二人的戰(zhàn)況,沒能立刻跟上他們的進(jìn)攻節(jié)奏,慢了一拍,將視線緩慢從空中下落,移動到了自己的身上,低頭看了一眼鎖骨到胸骨之處,一片刺眼的殷紅。
同、心、結(jié)。
徐鶴一早就有所猜測,也已經(jīng)向喜山證實,然而這個概念還未根深蒂固,弗妄先一步挑起他的怒意,以至于他都忘記了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