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聚集的人們,到底是此前風雨飄搖的難民,受弗妄恩惠,才能夠不再過著有今朝沒有明日的生活,不得不揣度弗妄的意思。
在短暫交頭接耳后,他們見弗妄一臉從容坦然,神色自若地繼續(xù)主持著典禮,愈發(fā)不敢多加置喙,或主動自發(fā),或被他人裹挾,再次營造了出歡欣的氛圍,似乎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新郎新娘被簇擁著進入洞房,后面跟著一大群迎喜的親朋好友。
這群人滿屋子轉了一圈,說了好些吉利的話,最終前前后后、零零散散地走了出來。
連夜的喜宴開始了。
他們栽種食物,烹煮佳肴,共飲美酒。哪怕連年大雨,流民遍地,在這一刻,他們都是快樂的。
人群當中,弗妄坐在上位,始終從容地寬慰、開解,走過一個又一個經受苦難的人。
喜山已經從原地離開,但沒有再次出現(xiàn)在人前,而是藏在稍遠的地方,靜靜看著他們。
她略有不解,明明連年的大雨,能有什么好收成,但他們臉上的笑容,甚至比喜山在皇宮的國宴上看到的還要快樂,像是擁有了什么至為珍貴的東西一樣。
她看著這些人吃飯、喝酒,不知疲憊地交談,互相祝愿著來年豐收,祝愿著澇早日結束,十年內再無災禍發(fā)生。
時間一點點過去,到了午夜,宴會終于漸漸散場。
還有余力的人,將醉酒的人扶進房間,偶爾返身,回來收拾殘局,人越來越少,場地也漸漸重歸空曠,終于什么都不剩了,弗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天色極晚,他們在高山之上,夜幕低垂,映照著星光,一片朦朧。
弗妄知道喜山跟在他身后。
喜山知道弗妄知曉,卻依舊久久沒有現(xiàn)身。
他也不說破,只是自顧自梳洗,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輕輕潤了潤嗓子。
喜山還是沒有出現(xiàn),他便伸手關了窗戶,回到房間,坐在床上。
他將袈裟脫下,只剩一件素白的僧衣,略顯單薄,突然感覺到床鋪下陷。
喜山終于現(xiàn)身,朝他的方向側坐傾身,湊在他近前。
他終于正眼看她,也轉過頭。
白衣的僧人眉眼清冷,青衣的女人略顯猶疑,對視之際,女人開口說道,“再親我一下?!?/p>
弗妄久久凝視喜山。
沉默蔓延,誰都沒有開口,只有視線相交。
漫長的寂靜當中,風吹進窗戶,傳來雨打屋檐的聲音,某一刻,弗妄緩緩傾身,漸漸將唇覆在喜山唇上。
蜻蜓點水,卻停頓許久,分開之際,弗妄繼續(xù)凝神望著喜山。
而喜山則伸出舌頭,似在回味,舔了舔剛剛被他親過的嘴唇。她又呆了好一會,愣愣看著弗妄,一瞬不瞬的,好像突然之間卡殼了一樣。
又說了一遍,“再親一下?!?/p>
弗妄深深望著她,視線再難從她的嘴唇上移開,俯身親吻之時,也將手放在她的腰間,重重將她按在自己懷里。
他的禮儀在這一刻分崩瓦解,幾乎是猝然失態(tài),用力吻向喜山的唇。先是輕抿,后來發(fā)現(xiàn)這根本不夠,吮吸著,將長舌探入其間,按著喜山的胯骨,將她揉進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