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玥被穆然的鎮(zhèn)靜所感染,也鎮(zhèn)定了下來。
她緩緩的吐了口氣,眼神閃爍著鋒銳的光:“我要去這個學(xué)院歷練。然后,毀了這個所謂鼎鼎有名的學(xué)院?!?/p>
柳玥哼笑了聲,眸子里寒光熠熠:“不僅如此,我還要?dú)Я四菐讉€大陸之間所作下的盟約?!?/p>
柳玥信誓旦旦的堅定訴說著,似乎已經(jīng)看到盟約被摧毀的場景。
“阿然,你呢?”柳玥沒有忘記穆然的身份。
穆然彎唇一笑,道:“我的想法,自然是和你一樣的。暫時蟄伏在這個大路上,養(yǎng)精蓄銳,一點(diǎn)點(diǎn)瓦解盟約,最后,毀了光明神殿?!?/p>
“好。”柳玥心中的怒氣頃刻間消散,只余高昂的情緒激蕩在心間。
老翁極為感動的望著穆然,眼淚差點(diǎn)掉下來。
圣子殿下果然不管什么時候,都是這般的冷靜機(jī)敏。
柳玥和穆然商量著十天后學(xué)院歷練的計劃,老翁時不時的也會提出一些小意見。
三個人慢悠悠的朝著賣靈石的店鋪?zhàn)摺?/p>
另一邊,太子終于醒了過來。
白麟睫毛顫抖的迷茫睜開了眸子。
柳依依照顧的雙手都發(fā)軟著,見著白麟蘇醒,高興的不行:“太子哥哥,你醒了!”
楊青風(fēng)和楚若桁聞言,連忙湊到了白麟的床側(cè)。
白麟輕輕的呼吸了幾下,他撐著床坐了起來,在房間中看了一圈:“阿玥呢?”
柳依依面色一僵,沒想到白麟醒來的第一眼就是找柳玥。
楚若桁不高興的撅起了嘴:“太子哥哥,你不知道,剛剛我差點(diǎn)就能夠和阿玥姐姐在一起玩兒了。柳依依非要讓阿玥姐姐來照顧你,自己卻一動不動的,把阿玥姐姐直接給氣跑了!”
柳依依倉皇的轉(zhuǎn)過頭,瞪大了眼睛,有些傻眼。
什么叫她把柳玥給氣跑了?
楚若桁什么時候?qū)W會顛倒黑白的告狀了?!
柳依依身體一顫,眼中瞬間凝上了淚水:“太子哥哥,我沒有……我只是看您一直在叫阿玥姐姐,就……”
“好了?!卑作朊济櫫税?,直接打斷了她的表演,“你太吵了。”
柳依依表情瞬間凝固住,身體僵硬好似一座雕塑。
為什么,她一向管用的方法,到了現(xiàn)在都沒有一點(diǎn)兒的用處了?
因為上次的縱火事件,白麟腦海中總是哐哐亂跳的神經(jīng),被嚇得徹底斷裂,再也沒了暴躁的意思。
他體內(nèi)那只總是亂跑亂跳的玄晶獸,也不會再亂動了。
他對于柳玥的情感,已然壓過了肆意狂亂的火焰。
楊青風(fēng)恭恭敬敬的對著白麟行了個禮:“太子殿下,您醒了?!?/p>
“嗯?!睕]有見到柳玥,白麟只能夠詢問其他人,“其他人呢?”
“他們暫且先回府了?!睏钋囡L(fēng)回應(yīng)著。
白麟頓了下,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知道了?!?/p>
他從床上下來,穿上鞋,對著三個人道:“我要走了,你們也回府吧?!?/p>
楚若桁無精打采的應(yīng)了聲,性質(zhì)并不高。他還想要和阿玥姐姐在一起好好地玩兒玩兒呢。結(jié)果他現(xiàn)在連阿玥姐姐在哪兒都不知道……
楚若桁唉聲嘆氣的離開了。
楊青風(fēng)中規(guī)中矩的行了個禮后也就走了。
柳依依卻是留了下來。
“你怎么還不走?”白麟眼神淡漠。
柳依依咬了咬唇,小臉有些慘白:“太子哥哥,依依……依依想要留下來照顧你?!?/p>
柳依依眼眸微微晃動著,看起來似是極為的不安。
白麟感到了奇怪。
柳依依雖然和往日里看起來沒什么兩樣,但是她現(xiàn)如今的給人的狀態(tài),卻像是一只兔子一樣害怕著什么。
白麟本想要詢問,一個念頭卻想到了他就是因為柳依依才和柳玥決裂的后,臉?biāo)查g黑沉了下來,心中的那點(diǎn)兒懷疑頓時消散。只余下了厭煩。
“你不走,我走?!卑作肜淅涞暮吡寺?,轉(zhuǎn)身離開。
這般明示的話語,擺明了就是不想要柳依依在他的身側(cè)。
柳依依被丟在了身后,她雙手捏著衣襟,唇崩成了一條直線,臉色白的猶如一張紙。
似是被風(fēng)一吹就能夠破。
白麟也出了府邸,她卻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
天馬上就要黑下來了,管家見她還不走,便禮貌性的詢問了下:“柳二小姐,你是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嗎?”
柳依依慌張的搖了搖頭:“沒,沒有?!?/p>
她面紅耳赤的低著頭,將管家的詢問當(dāng)成了催促的意思:“對,對不起,我這就走……”
柳依依頭也不抬的匆匆朝著屋外走了出去。
每走一步,她心臟跳動的幅度就大上一步,心情驚恐著。
出了府門,就有國公府的下人迎了上來:“二小姐,我們在這兒等您很長時間了?!?/p>
柳依依勉強(qiáng)撐起了一個笑容。
下人們卻將攆轎抬了出來:“二小姐,輕上轎?!?/p>
“我,我——”柳依依有些語無倫次的喊著,“我今天不想坐轎子,我想走路?!?/p>
下人們疑惑的看了眼柳依依,并沒有多問:“是。”
柳依依步子異常緩慢的走在路上,似是在抗拒著什么。
柳依依剛離開不久,穆然和柳玥就回去了。
二人直直的奔著檢測靈力的地方走,老翁雖然熱情不高,但只要是跟著穆然做事,讓他做什么他都極為的活力四射。
三個人抵達(dá)了測驗靈力的地方。
老翁熟練地拿出了凳子,讓柳玥站了上去。
穆然緊張又期待的盯著巨大的白色水晶球。
柳玥深呼吸了一口氣,將靈石放在了白色水晶球的前面,將手放在了上面。
她閉上眼,腦海中回憶著老翁之前說過的話,開始緩緩的尋找著自己體內(nèi)的光亮點(diǎn)。
黑沉如同無盡深淵一樣的體內(nèi),在她極為集中注意力去感知的時候,終于出現(xiàn)了點(diǎn)點(diǎn)血紅色的亮光。
柳玥心中一喜,運(yùn)用著亮光流動到了手上。
傳輸?shù)搅岁资稀?/p>
“轟!??!”
比之穆然絲毫不差的光柱,騰空出現(xiàn)。
灼熱到幾乎連空氣都是熱氣的靈力柱子,讓穆然有些呼吸不適的捂住了鼻子。
雖然感到了絕無僅有的干燥,但穆然卻仍舊舍不得移開眼睛。
沖天而起的光柱是血色般的紅,光柱之中,隱約可見一只翩翩起飛的鳳凰!
穆然滿眼都是驚艷,徹底的震撼到。
這個世界上,到底還有多少神奇的場景他沒有見到過?
老翁震驚又詫異,他不敢置信的看了看光柱,又看了看柳玥,腦袋上上下下可勁兒的晃動著,宛如一個打樁機(jī)。
這……這……這是怎么回事兒?!柳玥難道不是宮明家的孩子?她的靈力,怎么是光明神殿中人所有的靈力?!
“青藏?!蹦氯贿€記得他的靈力讓白珩多么的慌張。
老翁一個激靈的反應(yīng)了過來,引導(dǎo)著柳玥停止了靈力傳送。
柳玥睜開眼,眼前的世界和剛才竟然變成了兩個完全不一樣的世界。
她感知到了來自穆然身上極為純粹的,讓人異常舒服的干凈透涼的力量。
也感知到了來自老翁身上沉穩(wěn)綿延的古老力量。
她覺得她甚至能夠感知到細(xì)小的空氣,和這世間萬物的運(yùn)轉(zhuǎn)與變化。
柳玥開心極了,她看著自己的雙手,心情極為的愉悅。
老翁死死的盯著柳玥看,想要從她的臉上找出熟人的痕跡。
可是他看了很長長時間,愣是一點(diǎn)兒發(fā)現(xiàn)都沒有。
到底怎么回事兒……
老翁心中滿是問號。沒有絲毫的頭緒。
柳玥處在極大愉悅的氛圍之中,并沒有發(fā)現(xiàn)老翁的異樣。
她直接跳下椅子,開始和穆然進(jìn)行了靈力探討。
本是在思索中的老翁,聽到了二人的對話,索性將那些東西拋到了一邊,開始給兩個人科普靈力怎么修煉,怎么運(yùn)用。
縱然柳依依不想要回家,但是一段路的路程也就那么長,她不管怎么磨蹭,終歸還是到達(dá)了府門前。
柳依依躊躇的站在門前,不想要進(jìn)去。
身后的下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二小姐,再不進(jìn)去,夫人該著急了?!?/p>
柳依依呼吸凌亂了一下。
她掃了眼身后的仆人,心亂如麻。
這些人……是阿娘的人?那……她今日的表現(xiàn),他們一定會全都告訴給阿娘的。
“知道了?!绷酪谰S持著表面的鎮(zhèn)定,終于走了進(jìn)去。
偌大的國公府,夜晚也是明亮的。
侍衛(wèi)們提著燈在守夜,掛在房檐上的燈籠也散發(fā)著淡淡的光輝??雌饋順O為的溫馨。
柳依依心中卻只有恐慌。
她脊背發(fā)冷的朝著房間走去。
剛剛到達(dá)門口,就聽到屋內(nèi)傳來了女人的聲音:“怎么還不進(jìn)來?”
女人的聲音沉沉的一片,讓人有些聽不清楚她的語氣。
柳依依瑟縮的縮了縮脖子,她聲音有些虛的喊著:“阿娘,我進(jìn)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