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
“那是當然。宮里的娘娘也沒有夫人美麗?!?/p>
慕容雪聽了這話,才消了氣?;蛟S他還擔心老皇帝見了自己起了色心吧,如此一想,頓時又神清氣爽起來。
換好衣服回到隱濤閣,耶律彥這才露出一個滿意的眼神,領(lǐng)著她出了王府。門口早已候著一輛馬車,慕容雪上了馬車,耶律彥便遞給她一個錦盒,“等會兒送給淑妃。”
慕容雪打開一看,里面是一套精致的赤金首飾,手鐲,項圈,腳環(huán),小巧別致,巧奪天工。顯然是要送給文昌公主的。她喜滋滋道:“彥郎,你真好,連禮物都替我備好了,我都沒想到呢。”
“你想的都是吃?!彼沉怂谎?。
巧極了,正好這時她肚子咕嚕了幾下。
他忍不住笑,“可真是應(yīng)景?!?/p>
她不好意思地嗔道:“我餓了,早飯沒吃?!?/p>
他哼了一聲:“我也沒吃,若不是你,也不會遲到這個時辰?!?/p>
她只好閉嘴,過了一會兒,眼前伸過來一個青玉瓷盤,上面放著幾塊糕點。
她一看,這不是自己送到客舍青給沈幽心的糕點么?
“沈姑娘沒吃啊?”
“你不是說做給我的么?怎么又送別人了?”他哼了一聲,不悅道:“你這個人素來三心二意,最擅長的便是一擊不中改弦易張?!?/p>
她不解地問:“什么意思?”
他默然不語,臉色莫名其妙地沉了下來。
她想了想,突然明白了。他還是再介意自己曾經(jīng)對裴簡和袁承烈求過婚。他獨占性極強,容不得一點點不專心。便如這糕點,本是做給他的,即便他不要,也不能轉(zhuǎn)手送人,即便是沈幽心也不成。這種獨占性是不是說明他開始喜歡自己了呢?這算不算吃醋呢?
她忍不住翹起了唇角,自己一個人偷著樂了。
耶律彥將她的臉蛋扳過來,問道:“你笑什么?”
“沒什么?!彼ゎ^看著車外,只覺得夏日的風吹進來真是無比的熨帖心肺。
進了宮,耶律彥先帶著她去叩見了皇帝,然后慕容雪又去了趙淑妃的嘉怡宮。她被趙真娘認為義妹,再嫁給耶律彥,輩分已經(jīng)亂了,不過老皇帝素來荒淫,后妃里不僅有姐妹花,還有姑侄,誰又敢去較這個真。
慕容雪進了宮里,先給趙淑妃呈上了禮物。
“王爺對你可好?”趙真娘屏退了宮女,單單留下文昌公主和乳母,一邊逗著小公主,一邊和慕容雪說話。
“很好,多謝娘娘。”
“等會兒出了宮,正好去瞧瞧你爹,宅子都置辦好了。”
慕容雪握住了趙真娘的手,誠摯地謝道:“娘娘對我們真是太好了。大恩不言謝,他日娘娘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p>
“我只希望公主平平安安?!闭f話間,外頭有人稟告,說是喬貴妃來看望小公主。
慕容雪和趙真娘一起迎了出去。
皇后仙逝之后,后宮里份位最高的就是喬雪漪,風華絕代,容貌妍麗。慕容雪雖然自負美貌,但也不得不說,喬雪漪十年前,定然勝過自己。也難怪后宮美人如云,老皇帝對她恩寵不斷。
喬雪漪一見慕容雪,微微一怔,轉(zhuǎn)瞬便笑了起來,“原來是昭陽王妃啊?!?/p>
慕容雪一聽王妃兩字便覺得心里一刺,因為她只是個側(cè)妃。不知喬雪漪是不是故意,但看她那溫柔如春水的笑靨,又似乎不像是諷刺她。
她穿著一件翡翠色宮裝,如雪皓腕上是一只成色極好的和田玉鐲,那溫潤的玉色和她白皙勝雪的肌膚交相呼應(yīng),十指纖纖染著金粉色的蔻丹。這種顏色慕容雪還是第一次見,情不自禁便多看了幾眼。她天生對顏色敏銳,特別是做菜,最喜歡的便是在配色上下功夫。
那翡翠色的衣衫,玉白的和田鐲,淡金色的指甲,不過是一只手,卻是極盡了風流。
“公主真是越長越漂亮了?!眴萄╀羯斐鲆桓种?,逗弄著文昌公主。小娃娃玉雪可愛,肉肉的小手握住了喬雪漪的手指頭,送到了嘴邊。
喬雪漪笑得花容如醉,扭頭對趙真娘道:“公主真可愛,我真是恨不得也住到你這兒,天天瞧著這小寶貝?!?/p>
趙真娘只是笑,“貴妃說笑了,這嘉怡宮怎能和關(guān)雎宮比?!?/p>
“慕容王妃若是有空便去本宮的關(guān)雎宮里坐坐?!眴萄╀艨粗饺菅┬α诵?,容色明艷逼人。
慕容雪鞠了一禮,笑著道:“多謝娘娘盛情,來日帶了禮物一定拜訪。”
喬雪漪逗了一會兒公主,便告辭了。
趙真娘從乳娘手中接過孩子,慈愛地看著女兒。小公主吃著自己的小手,忙的不亦樂乎,十分可愛。
慕容雪好心提醒道:“娘娘,小孩子喜歡吮吸手指,娘娘還是多多注意為好?!?/p>
她本是無心的一句話,趙真娘聽完卻心里一沉。
最近喬貴妃經(jīng)常來看公主,每次來都用手逗弄孩子,不會是存了什么壞心眼吧。她越想越覺得可怕,聯(lián)想起自己第一個孩子莫名其妙地小產(chǎn),再想想文昌公主從生下來便經(jīng)常小病不斷,身子虛弱,莫非是喬雪漪暗中做了什么手腳?她原本是后宮最為得寵的妃子,而自己因為生了公主,已經(jīng)對她構(gòu)成了威脅。
慕容雪并不知道自己無心一句話已經(jīng)在趙真娘心里激起了千層浪,眼見她心思恍惚的樣子,便告辭出宮。
耶律彥已經(jīng)從皇帝那里出來,等在宮門外。
上了馬車,慕容雪歡歡喜喜道:“我要回娘家,去看看我爹和新家?!?/p>
耶律彥哼了一聲:“昭陽王府才是你家?!?/p>
慕容雪吐吐舌頭笑了:“彥郎說的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有彥郎的地方便是素素的家?!?/p>
耶律彥揉了揉眉心,心道:這么肉麻的話,她怎么能說的如此順暢,毫不臉紅,問題是,自己居然也聽得十分受用,唉,果然是近墨者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