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疑惑進了院子,袁承烈徑直將慕容雪領進了后廂房,門口守著兩個年輕的男子,看那身架都很魁梧,莫非是他的侍衛(wèi)?看樣子,他的確像是出身很好的世家公子。
慕容雪回頭讓阿泰和佩蘭留在房門外,只帶了丁香進了房間。
耶律彥半倚在窗前的一張榻上,手里拿著一本書,春光閑逸,人如畫中。那英挺神氣的眉,線條完美的下頜,還有那修長白皙的手,無處不流露出讓人心動的風流神韻。
她激動又興奮,還有點忐忑和羞澀,俏生生地站在門口望著他,心里忍不住砰砰跳了起來。
袁承烈笑嘻嘻道:“公子,大夫來了。”
耶律彥抬眼微微一怔:“怎么是你?”
“我爹去了蘇州府,腹瀉這種小毛病我會治?!蹦饺菅╂倘灰恍?,指了指丁香肩上的藥箱,擺出一副胸有成竹自信滿滿的模樣。
耶律彥挑了挑眉毛,心道原來她是慕容麟的女兒,怪不得衣著豪奢,那慕容麟是遠近聞名的名醫(yī),診金貴的嚇人,是以家中十分富足,連縣令也與他私交甚好。
“你也會醫(yī)術?”
慕容雪嘟了嘟嘴,對他的質疑略有點不滿,“我五歲便認得二十多種藥草呢。家學淵源這個詞公子難道沒聽說過嗎?”
丁香默默心道,可如今小姐您也勉強認清五十種而已,家學淵源這個詞,還真的是不能一概而論啊。
慕容雪走到耶律彥的軟榻邊,不請自坐,端出一副神醫(yī)的架勢,道:“把手給我?!?/p>
耶律彥看看她,遲疑了片刻,才把手伸出來。
慕容雪纖纖玉指搭上去,還沒摸到他的脈搏,自己的心跳先亂了。
他的手可真是好看,修長白皙卻不顯得文弱,掌心里還有薄薄的繭子,難道他會武?瞬間,她便聯(lián)想到了他揮劍的樣子,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霜寒十四州,該是何等的風流灑脫。
“慕容姑娘,你診脈需要多久?”耶律彥淡淡地問了一句。她正在浮想聯(lián)翩,被他突然出聲嚇了一跳,立刻便心虛地臉紅了。
她板著臉道:“把舌頭伸出來?!?/p>
他純屬敷衍地吐了一下舌頭。
她看著他的舌尖,心里又是噗通一跳,好似被他隔空舔了一口似的,臉頰上居然酥酥軟軟的一麻,完了,中了他的魔障了。她趕緊避開了他的凝睇,不然辛辛苦苦端著的神醫(yī)架子全都要被他的目光拆散了架。
“公子吃了什么?”
“水晶包子。”前幾日他都是在菊園里吃的飯食,未有任何問題,唯有今早上吃的水晶包子比較可疑。
“吃了多少?”
“一籠吧。”
慕容雪噗的笑了,“那葉公子下午可就閑不住了?!?/p>
耶律彥面色微微一沉。袁承烈不由捏了把汗,姑娘你怎么敢取笑我們王爺呢。
慕容雪渾然不覺自己的玩笑話有何不妥,繼續(xù)道:“那水晶包子用了皮凍蟹黃等物,公子平素腸胃嬌貴,初來乍到水土不服引發(fā)腸胃不適,才會如此?!?/p>
耶律彥冷冷道:“你怎么知道我腸胃嬌貴。”
嬌貴這個詞用在他一個大男人身上,讓他很是不悅。他生平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因為他過人的容貌而對他另眼相看,慕容雪可謂是無意間犯了他的大忌。
慕容雪一本正經(jīng)地回答:“自然是通過望聞問切知道的?!辈乱膊碌某鰜戆。思以辛野朦c問題都沒有,就你腹瀉,自然是平素飲食太過精細,腸胃嬌貴,受不得油膩造成的。
耶律彥正欲說話,突然腹中一陣絞痛,趕緊起身便出了房間。當著佳人的面去茅房,真的很窘,但也實在沒有辦法,這種事忍是忍不住的。出了茅房,他在菊花叢里轉了一圈散了散味道,這才板著臉回到屋子。真是很沒面子。
慕容雪體貼地說道:“我家里煎藥方便,等會兒藥煎好了我讓阿泰送來?!闭f著從藥箱里翻找出了一瓶藥丸和一盒藥膏遞給他,言簡意賅地交代:“這個吃,這個抹?!?/p>
抹?耶律彥挑了挑眉,一時沒反應過來。
袁承烈替主人問了出來:“抹哪兒?”
慕容雪卻沒回答,臉色一紅,嫣然笑道:“公子好生養(yǎng)著,明日我再過來。”說著,便帶著丁香出去了。
耶律彥看見她的臉色,這才明白過來,頓時便臉色一僵,眸色便沉了下去。
袁承烈后知后覺,還在追問:“抹哪兒?”
丁香跺了跺腳,咬出來一句:“那兒疼抹那兒。”
袁承烈這才明白過來,想笑又不敢笑,直憋得肚皮都在顫。
送走了慕容雪,袁承烈從窗戶看進去,只見昭陽王沉著臉,啪的一聲將手中的書,拍在了榻上的小幾上,腮幫隱隱跳動。
袁承烈頗為同情,風神磊落的王爺長這么大,還從未在女人面前出過糗呢,此刻心里的郁悶糾結真是可想而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