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耶律彥從屏風(fēng)后走過來,笑得十分可惡。
慕容雪一見他便想起來方才他所做的那些事,那些動作,臉色赤紅,心里氣怨,卻又無可奈何。君為臣綱,夫為妻綱,她費盡了心思折騰來折騰去,還是沒逃離他的手掌心,被他予取予奪。
耶律彥點亮了桌上的仙鶴蓮花燈,坐到她身邊,將被子圈到她的身上,柔聲道:“別著涼?!?/p>
慕容雪咬著唇不說話。
“床頭吵架床尾和,都別扭了這么久,還不肯和解?”耶律彥終于得償所愿,這會兒正是神清氣爽,遍體通泰的時候,數(shù)日的委屈憤怒都被發(fā)泄過了,這會兒看著嬌俏無力的慕容雪,心尖上都是酥軟的愛意。
“不是我要和你鬧別扭,是你心胸狹隘?!?/p>
暖閣里燈光昏暗,近在眼前的耶律彥劍眉星目,柔情滿面,慕容雪卻覺得他此刻的和善溫柔都是虛假的表面,賜死許澤,讓玉娉婷逍遙法外,才是他的真面目。
“你還在為許澤惱我?”他酸溜溜地捏了捏她的臉蛋,“嚇唬你的,他沒死?!?/p>
“沒死?”慕容雪一怔,當(dāng)即狂喜地問道:“那他人在哪兒?”
她一高興,耶律彥便翻了臉,哼道:“怎么,你還想見他不成?”
“不,只要我知道他好好活著就成?!?/p>
耶律彥伸手抱住她的腰,將手掌放在她的小腹上輕輕撫摩了幾下,笑道:“等你生了皇兒,朕便告訴你?!?/p>
慕容雪氣結(jié),頓了頓道:“那,我見見我父親總成吧?!?/p>
“好,等你有了身孕,朕便將他調(diào)到太醫(yī)院里親自照顧你的飲食湯藥。”
慕容雪氣急:“你是說,我有了身孕,才可以見到他么?”
耶律彥笑吟吟道:“正是。你若想早些見到他,便早些懷上孩子?!?/p>
慕容雪看著他得意的笑臉,氣得又想踢他,卻半分力氣也沒了,只能狠狠地瞪他。
耶律彥將她的衣服拿過來替她穿了,又問:“晚上想吃些什么?”
慕容雪賭氣道:“要吃皇上親手做的飯,有么?”
耶律彥一怔,干笑道:“你想吃什么我叫人去做?!?/p>
“我今天什么都不想吃,只想吃你做的?!蹦饺菅┫氲椒讲疟凰圬?fù)的如此凄慘,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刁難他的機會。
耶律彥哭笑不得,捏著她的臉蛋道:“朕確實不會?!?/p>
“那便算了,我回去?!?/p>
“好,你等著。”耶律彥看著她笑了笑:“這等小事還能難得倒朕?”說罷,起身出了暖閣。
慕容雪見他應(yīng)戰(zhàn),反倒有些驚訝。他怎么可能親自為她煮飯燒菜?他那樣死要面子的人,要他進一趟御膳房,除非是夢游吧。
她的好奇心被勾起來,好整以暇地等著,且看他給她做了什么好東西。
等了大約一刻,終于聽見外頭有了動靜,慕容雪半偎在暖閣的榻上,看見耶律彥走了進來。
一看他雙手空空,慕容雪莫名有些失望。
他走到她跟前,伸開手,原來掌心里臥著一顆雞蛋。
慕容雪不禁呆住了。這不過是一顆最最尋常不過的煮雞蛋,不同尋常的是,他的生花妙筆,在雞蛋上勾出了一枝紅梅,精致美麗,栩栩如生,像是一下子開在了她的心上。
耶律彥露出得意的笑,一副等著夸獎的表情。
慕容雪的的確確很想贊美幾句,但轉(zhuǎn)念間想起來自己以往,做出比這更精美復(fù)雜數(shù)百倍的菜肴,也得不到他一句夸獎,于是,便藏起來心里的喜歡,故意冷著臉道:“不就是煮了一顆雞蛋么?這也叫做飯?”
“難道不算?朕親手煮的,親手作了畫?!?/p>
慕容雪裝作不屑地瞥了一眼,“皇上不覺得比起我做的差了十萬八千里么?”
耶律彥蹙著眉,表情極度不悅。
慕容雪忍不住笑了:“皇上,被人打擊的感覺如何?是不是就像高高興興等著出太陽,結(jié)果劈頭蓋臉淋過來一盆冷水?”
耶律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