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最強(qiáng)的狙擊手?!瘪R漢看了他一眼,微笑,“沒有之一?!?/p>
……
房間里,展昭趴在床邊看夜景,遠(yuǎn)處高樓頂端的高空預(yù)警燈一閃一閃的亮著。這座城市布滿了高樓,因此不知不覺中,這種燈取代了自然界的星星,占據(jù)了整個城市的天空,搞得城市里的人偶爾仰臉,就看到好似所有的星星都在流血一樣。
展昭突發(fā)奇想,其實夜晚和白天,在城市中自由穿行的是兩種人。有的人就是適合夜晚,有些人適合白天。
展昭正在出神,電話震動了一下。
拿起手機(jī)一看,展昭驚訝……響鈴的電話是白玉堂的,來電的號碼卻是未顯示。
看了看還在熟睡的白玉堂,展昭收了手機(jī)到浴室,關(guān)上門接聽,“喂?”
“哦?是小貓接電話?你家小老虎呢,我找他有事情!”
展昭一聽到剛開始那聲熟悉又討人嫌的“哦”,心里就咯噔一下子,皺眉,“趙爵,你陰魂不散!”
打電話來的趙爵似乎正在吃什么東西,含含糊糊,“你有沒有良心啊,這么久不見就說我老人家陰魂不散,死小孩!”
“你在吃什么?”
“冰激凌配芒果干還有蝦仁酥?!?/p>
展昭眉頭皺起,心說,吃吧,拉死你!邊又問,“你找玉堂干嘛?”
“找他談戀愛行不行?”
“找死你!”展昭作勢要關(guān)電話。
“唉!等等!”趙爵趕緊喊,“開不起玩笑!算了,你替我轉(zhuǎn)告他也一樣,你們是不是很久沒休假了?”
展昭就覺得腦仁微微有些痛,“你又想干嘛?”
“哦,想不想來T市?”趙爵笑嘻嘻問,“溫泉哦溫泉!溫泉之鄉(xiāng)!”
展昭望天,“T市……你知不知道多遠(yuǎn)???再說和S市有什么分別?我要去度假當(dāng)然到氣候宜人一點的海濱曬太陽?!?/p>
“果然是貓性難改?!壁w爵笑了一聲,“你家小老虎在睡覺么?最近很累?”
展昭微微挑眉,“沒啊,他對你不感興趣而已?!?/p>
“呵呵,看來是遇到大案子了,要不要我?guī)兔Γ俊?/p>
展昭略得意,“明天就破案了,不用你摻和。”
“那太棒了,你們下周來T市吧,我等你們。”說完要掛電話的感覺。
“喂!”展昭趕緊喊住,“去T市干什么?”
“我會跟包拯租你們SCI全員的?!壁w爵微微一笑,“我想讓你們幫我抓個幽靈?!?/p>
“幽靈……”
展昭話沒說完,只聽趙爵那頭嘿嘿一笑,“對于包拯來說這是個合適的買賣,所以他一定會同意,那么,一周后見?!?/p>
“等下!”展昭趕緊叫停。
“干嘛,舍不得我???”
“你少來,關(guān)于什么的案子?”展昭追問,只覺得和趙爵扯上的鐵定沒好案子,要事先問清楚。
“春暖花開,是新生轉(zhuǎn)學(xué)的好時候哦!”
“哈?”展昭茫然,“你在說什么?”
“吶,喵咪?!壁w爵此時說話的語氣能讓展昭想起他瞇起雙目賣關(guān)子的神情,“你聽沒聽過鎮(zhèn)魂曲?”
展昭愣了愣,“你說哪一首?”
“最早最早的那一首!”
“嗯,死人時候的那種安魂曲?”展昭不明白趙爵干嘛要問這些有的沒得。
“嘖嘖?!壁w爵提醒,“鎮(zhèn)魂曲早期文獻(xiàn)記載都說源自宗教或者戲劇文藝作品,可事實上,這曲子誕生于戰(zhàn)場?!?/p>
“戰(zhàn)場?”展昭有了些興趣,索性坐在浴缸里,托著下巴聽趙爵繼續(xù)說。
“黑暗的中世紀(jì),經(jīng)歷過多長戰(zhàn)爭和災(zāi)難之后,出現(xiàn)了大量堆放尸首的戰(zhàn)場遺址或者堆積尸體的峽谷?!?/p>
展昭點了點頭,“然后?”
“尸體大量被禿鷹、老鼠之類的吃光了肉身,留下了白骨,而白骨因為碎裂出現(xiàn)中空……于是戰(zhàn)場上就橫七豎八地躺了很多天然的哨子、笛子、??等等,骨頭管弦樂團(tuán)就在那里誕生了。”趙爵說得頗起勁,“每次峽谷中風(fēng)一過,就會有動聽的音樂聲音傳出來,低沉舒緩之中還帶點空靈悠遠(yuǎn)的感覺。每一次聲音都顯得很沉重,很凄涼。偶爾地形復(fù)雜一點的,還能聽到澎湃的大風(fēng)撞擊石壁的回聲。那種聲音無法用語言形容,就好像是萬千亡靈在地底歌唱一樣,這種曲子,才是真正的鎮(zhèn)魂曲?!?/p>
展昭聽著一邊眉頭挑了起來,明顯很感興趣,“你說這些,跟你要拜托我們抓鬼魂,有什么關(guān)系?”
“具體情況到時候再說,不會讓你失望的?!闭f完,趙爵準(zhǔn)備掛電話,掛電話前,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對了,你們SCI,有個小伙子是狙擊手哦?”
展昭眼睛瞇起來,警惕“你想干嘛?”
“就問一聲而已,緊張什么,我好像對他有些印象,不愛說話是吧。”趙爵微微一笑,“他是隨身帶著一個打火機(jī)?這次你們記得,把他也帶上,他和那些鬼魂有些關(guān)系,呵呵?!?/p>
展昭望天,“抽煙的人誰沒個打火機(jī),你少胡說八道,再打SCI成員的主意,小心我分了你?!?/p>
“你這小混蛋!”
“你是老混蛋!”
“嘿嘿?!壁w爵忽然神神秘秘地笑了一聲,改變吵架的策略,“你家小老虎,槍法也很準(zhǔn)哦?那你嘞?能不能打到一環(huán)?還是槍槍都拖把?”
展昭鼻子都?xì)馔崃?,“至少可以打到三環(huán)!”說完,惡狠狠按掉了電話。抬頭……只看到白玉堂抱著胳膊靠在門口,正哭笑不得地看他,“貓兒,等我把資料導(dǎo)出了再摔我手機(jī)?!?/p>
展昭呆在那里,良久,才將差點被摔掉的電話還給了白玉堂。
白玉堂也沒多問,收了手機(jī),“時間差不多了。”
展昭表情也嚴(yán)肅了起來,“都準(zhǔn)備好了?”
白玉堂手里夾著一張紙,“蔣平按你要求做的三維立體圖?!?/p>
展昭將圖紙拿了過來,邊打開看。
白玉堂問他,“貓兒,你為什么覺得馬漢能做到?”
展昭微微一笑,“其實馬漢做不做得到,并不重要。”
白玉堂一愣,皺眉,“貓兒……你不怕打中無辜的人?”
展昭擺了擺手,“沒把握馬漢不會開槍的?!?/p>
“那……”
“開不開槍并不影響我們之后的抓捕行動。這是個兩頭局,殊途而同歸,這兩邊的人已經(jīng)入了我們的圈套,無論從哪頭走,都只有等著被算計的份?!闭拐汛蜷_水龍頭洗手,“一切都只是一個局,雙算局,也是雙贏局,唯一的區(qū)別就是,無論他們哪一邊出了問題,贏的始終是我們,輸?shù)膭t會是他們當(dāng)中的仍和一方?!?/p>
白玉堂倒是明白了展昭的意思,“貓兒,你不在意陳可晴的死活是不是?“
“是啊,我只想救出趙勤和抓住兇手,哦,對了,是我們才對?!闭拐押敛槐苤M地點頭,“從心理學(xué)的角度講,法律意義上的懲罰,和心理上的懲罰無法平衡?!?/p>
白玉堂想了想,“所謂的就算兇手死了,被害者也活不回來,傷害造成了將永遠(yuǎn)無法治愈理論么?”
“當(dāng)然?!闭拐烟谷稽c頭,“能支撐復(fù)仇者走下去的路只有兩條,第一,兇手在逃,他用盡一切心思追趕。第二,手刃仇人,了無遺憾地死去或者為一路復(fù)仇造成的附加傷害贖罪?!?/p>
“于是你用的這個局是給復(fù)仇者和被復(fù)仇者設(shè)計了兩個不一樣的陷阱,但無論他們怎么走,都已經(jīng)沒法出去了?”白玉堂伸手摸了摸展昭的頭,“貓兒,用腦過度了對身體不好,你的思維量那么多人加在一起都無法理解,偶爾也學(xué)著放松一下吧,笨一點休息一會兒?!?/p>
展昭眉間擰了個疙瘩,“我這樣做有違警察的絕對正義,你不批評教育我啊,白隊長?”
白玉堂無奈一笑,“世上哪有絕對正義。”
展昭瞇起眼睛,卻見白玉堂忽然回頭,“那如果馬漢辦到了呢?”
展昭皺起眉頭,又想起了剛才趙爵忽然提到狙擊手的事情——打火機(jī)?認(rèn)識幽靈……馬漢來歷清楚規(guī)規(guī)矩矩,家里世代都是警察也沒出過什么壞人,怎么會跟這些亂七八糟的扯上關(guān)系?”
“嗯?”白玉堂沒聽明白。
“哦,沒什么。”展昭隨意地一擺手,“也有可能啊,小馬哥說不定會創(chuàng)造奇跡?!?/p>
白玉堂雖覺察出展昭還有些什么顧慮,但也沒多問,估計是些不相干的事情,全力以赴抓住這次的兇手再說吧。
到了門口集結(jié)SCI全員,時間已經(jīng)差不多了,捕獵行動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