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費南昨天還是單身呢,從哪里突然冒出來個費南公爵夫人?
嗯,有趣的事情果然無處不在,人生果然還是美好而刺激的!
出門的時候天色還是將雨未雨的陰藍,到達教堂以后,淅淅瀝瀝的細雨就隨著微風(fēng)飄了起來,溢滿悲哀的教堂也染上了幾分濕冷的氣息。
能夠順利抵達教堂,對渾身酸痛的安卡思來說,實在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他是獨自一人趕赴葬禮的。按照貴族間不成文的規(guī)定,身份低賤的娃娃是不被允許進入莊嚴的教堂參加肅穆的貴族葬禮的,所以夜欲并沒有跟來。
那家伙一定正在想著怎樣進行積欠下來的十八次吧。
安卡思心不在焉的坐入教堂的木椅,臀部傳來火辣辣的痛感,讓他忍不住皺了皺俊挺的眉。
臺上帶著金絲眼鏡的白袍牧師所說的悼詞,他一句也沒有聽進去,腦海中全都是出門前夜欲一邊吻著他一邊夸贊他穿黑色衣服更漂亮的性感低喃。
“哦,天哪,安卡思伯爵大人,您相信么像我們這樣身份尊貴的人,居然要為一個低賤的娃娃祈禱,天知道那種東西是不是真的擁有靈魂。”
耳邊傳來的輕聲抱怨,把安卡思從臆想中拉了回來。
他向右側(cè)了側(cè)頭,帕西侯爵夫人正用一臉遭受了天大侮辱的表情看著他,似乎希望得到他的認同。
“帕西夫人,我和費南公爵并不熟悉,所以您所說的事情,我完全不清楚?!?/p>
安卡思禮貌的回答。
真是倒霉啊,為什么身邊會坐著一位令人厭煩的貴族夫人呢,如果夜欲能來就好了,不管是聲音還是臉蛋,他都更愿意他身邊坐著的是夜欲。
“哦!您不清楚?這事兒可是今年貴族間最大的丑聞,要不是費南重權(quán)在握,連皇帝陛下都對這件事情妥協(xié)了,我們又怎么可能屈尊來參加這樣的葬禮!”
帕西夫人優(yōu)雅的昂了昂頭,顯示出她對于這次葬禮的不屑。
“這樣的事情么?我真的是不知道呢?!?/p>
安卡思繼續(xù)保持風(fēng)度的微笑,他可沒這幫貴夫人這么熱衷于貴族間的丑聞八卦,并且他一點也沒有繼續(xù)聽下去的意思,希望帕西夫人的牢騷能夠適可而止。
“費南公爵,居然娶了一個死去的娃娃為妻,天哪,每次提到這個話題,我都為他感到無比羞愧,他居然會不顧貴族的尊嚴娶了一個低賤的娃娃為妻。”
帕西夫人掩了嘴,仿佛她此刻說的事情讓她羞恥到連說都不能說的程度。
“看來他很愛他的娃娃?!?/p>
安卡思努力的克制住甜蜜的傻笑,贊同的點了點頭,又一個愛上娃娃的男人,并且癡情到娶娃娃的地步,真是志同道合。
如果夜欲想要嫁給他的話,他也會考慮娶他的。
“愛?哦,不,愛上玩具一樣的低賤的娃娃?這是天底下最荒謬的事情,主人是絕對不能愛上娃娃的。”
帕西夫人搖了搖頭,對安卡思為費南公爵對娃娃的舉動所下的結(jié)論表示驚訝。
“為什么?愛是不分身份地位的?!辈皇菃??
愛上了就是愛上了,緊緊牽住對方的手,感受到對方溫暖的體溫,就會像得到了全世界一樣的幸福。
他相信再也沒有比這更能讓人愉快的事情了。
“可是,安卡思伯爵大人,您要知道娃娃這種生物除了低賤之外,他們的生命也是很短暫的,當您投入了全部的感情之后,即使擁有再強大的力量,再龐大的權(quán)利,也不能阻止他迅速的衰亡死亡,這樣的生命期異常短暫的玩具,您會去愛么?”
恐怕只有像費南這樣的瘋子才會去愛吧。
帕西夫人十分不解的望著從頭到尾都在幫費南男爵說話的安卡思問道。
“您說什么?娃娃的生命很短暫?”
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的重重的撞了一下,胃部傳來因為突然緊縮而產(chǎn)生的不適感。
“您不知道?伯爵大人您不是擁有過好多娃娃么?每個娃娃的都只有三到五年的壽命,費南公爵為延續(xù)米雅的生命,想盡了一切辦法,也只讓米雅多活了一年半的時間?!?/p>
不,他當然不知道。
雖然他買過為數(shù)眾多的娃娃,但是沒有一個能在他身邊待的時間超過三天。
他怎么可能會知道。
安卡思感覺心臟在帕西夫人的聲音中被壓入了真空,窒息的感覺在大腦深處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