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二天一大早曲藍離開了G市。之后不久,“三水一晨房地產(chǎn)開發(fā)有限公司”注冊成功,隨著橡樹灣第一期公開招投標正式啟動,曲淼這個紈褲子弟也終于迫不得已忙得暈頭轉向。
在忙碌中,三個月時間眨眼而逝。這幾個月里曲淼有一半以上的時間都在G市,而他和蔣卓晨的這幾個月見面的次數(shù)比過去二十多年加上還要多。
兩人依舊住在帆船酒店,彼此對門。因為工作原因,早晨一起出門,晚上一起回來也成了常態(tài)。
曲淼甚至逐漸習慣了蔣卓晨私底下的騷擾。
他唯一慶幸的是死黑社會在有人的時候都表現(xiàn)得很正常,只有在兩人獨處的時候,蔣卓晨仍舊會做出一些找死的行為。
但有時候他們會一起跑步,健身,或者在一百多米的高空體驗無限刺激的運動,甚至有時還一起去超市或者商場逛逛,買一些必需或非必需品。
排除騷擾因素,曲淼發(fā)現(xiàn)他和蔣卓晨并不是真的那么合不來。這個男人什么都敢做,他很少遇到敢于嘗試任何一件事的人,他們正常相處時會讓曲淼心里有著一種微妙的放肆的愉悅。
而這種放肆在曲淼未曾發(fā)覺時逐漸膨脹。直到有一天達到極點,并且爆炸。
那爆炸的導火索燃得猝不及防。
唐天予出了事。
那一天曲藍在隔壁市出差,他的貼身保鏢卻沒有跟著。同一天的G市是一個晴朗的深秋。
接到曲藍的電話時,曲淼整個人都懵了。
曲淼一直都知道唐天予的過去并不簡單,在那個瓢潑的雨夜遇到他時他就已猜到。但唐天予從來沒告訴過他自己的曾經(jīng),他也沒刻意問過。
在這一天曲淼終于知道。
時值傍晚,酒店的電視里,正在播放一則大新聞。全國著名的實業(yè)家、慈善家楊旭被人重傷,現(xiàn)在正在醫(yī)院里昏迷不醒,嫌犯已逃,警方正加緊調查此案。
曲淼盯著電視,手里握著電話,聽著曲藍在講述唐天予的故事。
“……這些年他一直在找那個人……”他殺父弒母的仇人,曲淼知道,現(xiàn)在他找到了,他單槍匹馬前去報仇,可是他沒有完全成功。
“他說有人看到了他,他不能回A市,現(xiàn)在他藏在外邊,他沒法回去。”
曲淼幾乎不曾在曲藍身上見過那么亂糟糟的不知所措,只有在今天,事關唐天予的事情上,他輕易地聽出來曲藍整個人的茫然與慌亂。
但他能好到哪里去——他比曲藍還要懵逼。
唐天予竟背負著那樣的曾經(jīng),比他以為的更黑暗的過去。而今天這個人殺了人,卻沒有殺死,以唐天予的個性他一定會再出手……不,現(xiàn)在更重要的問題是他的臉被人看到了,他成為了嫌疑人……
“你別慌,我們一起想想,你讓唐天予先躲好,別急著再對楊旭出手?!苯星{別慌,曲淼卻比曲藍還要混亂,他無意識地抓亂自己打理得整整齊齊的頭發(fā),他今晚要赴一個G市的宴會,剛準備好準備出門,就猝不及防地聽到這樣一個消息。
而就在這時,旁邊突然伸來的一只手,奪過了曲淼手里的電話。曲淼一驚,對方已經(jīng)按開了通話免提。
“你什么時候進來的?!”曲淼驚愕地回身,他面前站著穿著深灰色外套的男人,蔣卓晨拿著他的電話,神情肅穆而凝重。他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對著電話說道:“我是蔣卓晨,是不是唐天予出了事?你把事情簡單再說一遍?!?/p>
這天的蔣卓晨穿得格外正式,款式莊重的外套與黑色齊整的西裝讓他散發(fā)著成熟挺拔的帥氣,他的頭發(fā)梳了起來,上了不少的發(fā)膠固定得整整齊齊,而因為一本正經(jīng)不茍言笑的凜然,更讓他看起來和平時大不一樣。
曲藍沉默了很短的一瞬后,簡述了唐天予請了假瞞著他去殺楊旭的事。
電視里的新聞已經(jīng)播過了,蔣卓晨問道:“什么時候發(fā)生的?”
“不到一小時之前?!鼻{沮喪地說,“楊旭倒下之后他立刻就撤退了,但楊旭身邊的人認出了他,那個人以前見過他?!?/p>
因為關心則亂,曲藍和曲淼在完全沒想出什么好的對策時候,蔣卓晨卻說了一聲:“或許這事沒你們想的那么嚴重,你不用急?!?/p>
曲淼訝異地望著蔣卓晨,拿著電話的男人聲音神態(tài)都是那樣的堅決篤定,就這短短幾字透出的卻竟是一種讓曲淼感到安心的力量,曲藍抬高了聲調,和曲淼一樣的感到驚訝,或是驚喜。
“你想到了什么好辦法?”
蔣卓晨問:“知道你今天具體的行程的人有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