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接住了他,在曲淼的雙膝觸地之前。
曲淼軟軟地倒進蔣卓晨的雙臂,沒看到蔣卓晨的煙從嘴里掉落時震驚而有些驚駭?shù)目尚ι袂椤?/p>
“喂,曲淼?!”蔣卓晨低頭叫了兩聲,懷里的人發(fā)絲散在額前,沒有一點點的反應(yīng)。于是男人托著曲淼的身子,迅速地打了電話讓人派車過來。而后他將曲淼抱起來,這個人還不到一七五的身高,抱起來簡直輕輕松松。
這他媽是怎么了?白天不是還好好的?蔣卓晨皺著眉頭,難得有些焦慮,這時候原本就等在停車場的司機已經(jīng)將車停在了他的面前。他把他小心翼翼地抱進車里,讓人送去最近的醫(yī)院。
曲淼老實地蜷在蔣卓晨的肩頭,坐在安靜的車中,蔣卓晨終于注意到懷里這具身體散發(fā)著異樣的高熱。
他摸了摸曲淼的額頭,眉頭霎時深擰:“開快點,他在發(fā)燒!”他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只是隨便給曲淼洗了洗,沒做任何別的處理,雖然只做了兩次,但曲淼是第一次——早知道不如好好給他洗干凈再上點藥了。
誰知道事后會這么麻煩。
但話說回來,這個白癡難道就沒發(fā)現(xiàn)自己在發(fā)高燒?!還強撐了大半天。
“真是活該燒死你。”罵歸罵,蔣卓晨卻放輕動作,給曲淼調(diào)整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他把他穩(wěn)穩(wěn)地摟著,在不斷閃過的霓虹中聽到曲淼發(fā)出淺淺低吟,一會兒只是無意義的小貓一樣的呻吟,一會兒嘴里連續(xù)吐出幾個“為什么”,語氣里是難以發(fā)泄的某些情緒,中間也有叫過唐天予的名字。
“誰想得到?玩世不恭的曲淼也是個為情所困的人。”
蔣卓晨垂下頭,用手輕輕拂開曲淼額前的黑發(fā)。在他的眼下,那個不可一世的曲淼仿佛并不存在,留下的,是恍惚于蔣卓晨意識的另一個人。在他安靜不語,不會用輕藐而有幾分犀利的眼神看人的時候,他就跟曲藍一模一樣。
很多年以前的某一天,蔣卓晨就是被太陽底下那雙寧靜柔和的眼睛騙過,繼而發(fā)生了一次錯誤的親吻。這事他幾乎都快忘了,但這兩天發(fā)生的事情又讓他想了起來。他想起曲淼憤怒地跳起來要跟他打架,像只沒牙的野狗崽子要跟他拼命。那個豆丁在小時候那么沒用,長大了竟然還是一樣。
到了醫(yī)院,剛把人推進病房,曲淼的跟班就吭哧吭哧地追在他們屁股后頭跟了上來。
“曲總!”小甘見了躺在病床上的人,雙眼一熱就焦急地要往上撲,但蔣卓晨順手拎了他的衣領(lǐng),他扔到了旁邊。
高大的男人盯著床上的人,眼珠都沒轉(zhuǎn)一下:“站到一邊去,別妨礙醫(yī)生給他診治?!?/p>
“我們曲總怎么會暈倒了呢,都怪我沒照顧好他,昨晚我不該扔下他一個人走的?!毙「蕷怵H懊喪,后悔不已,曲總會暈倒,一定和昨晚發(fā)生的他不知道的事有關(guān),否則曲總這么健康的身體怎么會突然暈?zāi)亍?/p>
“蔣總,昨天晚上你們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啊?”
“……”蔣卓晨頭也不回,“等他醒了你自己問他?!?/p>
他要是說出去,床上的人恐怕要再找他拼一次命。別看曲淼這東西平日總是放浪形骸無拘無束,要真較起勁比誰都狠。
醫(yī)生給曲淼檢查了一遍,問了些情況,小甘一問三不知,還在自責,突然聽到蔣卓晨說:“你先出去一下?!?/p>
他抬起頭,看到蔣卓晨雙眼正盯著自己,于是“啊?”了聲,蔣卓晨接著說:“就是你,你先出去,我有事給醫(yī)生說?!?/p>
“有什么是我不能聽的嗎。”小甘囁嚅著不太想聽蔣卓晨的話。也不知道蔣總鬼葫蘆里賣的什么藥,要是他出去了,把他家小曲總單獨留著……
蔣卓晨仿佛讀透了他的心思,不屑地瞟了他一眼:“這里是醫(yī)院,你覺得我會把你們曲總怎么樣?就算我要把他怎樣還用得著背著你?我要對醫(yī)生說的是你們曲總絕不希望你聽到的,如果你不想出去你就繼續(xù)呆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