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永遠都是游走在他們之外的那個人,他永遠只能看著唐天予把所有的細心體貼溫柔給曲藍。一切美妙的、他向往的都和他無關。就像這一天的好天氣,陽光溫熱,空氣清新,他卻不能從中呼吸到一絲快意。
曲藍找到曲淼的時候,后者正在花園的躺椅上悠閑地躺著曬太陽。曲大少取下蓋在曲淼臉上的帽子,底下的人悠然睜開眼睛,見是他,沖他一笑。
“你竟然起得比我晚,還真是難得啊?!?/p>
兩名長得一模一樣的美青年在一起的畫面總是賞心悅目,躺椅上的人翻身坐起來,在庭院的光輝中勾下曲藍的脖子,在曲藍臉上飛速落下一個快到臨近中午的早安吻。他的眼神掃過曲藍襯衣下的一截脖頸,在那里看到一道艷麗的如蝴蝶的吻痕。
“我準備搬出去住?!彼痛寡燮?,突然在曲藍耳邊說。
曲藍怔了一瞬,瞪大眼睛:“搬出去?怎么突然要搬——家里住著哪里不好?”
陽光灼熱,照得曲淼眼皮發(fā)燙。
他慢慢松開曲藍脖子上的手,仰頭望著站在身前的雙胞胎兄弟,唇角勾著對方絕不會有的壞壞邪笑,對曲藍說道:“我就是想試試自己一個人住,要是不習慣我再搬回來就是?!?/p>
但曲藍不是傻瓜,他并不對這個理由買賬。他站在曲淼的面前,他們離得很近,在陽光下他低頭就可以把他看得那么清楚仔細,就如同看著自己。但這一刻,曲淼的樣子卻在光暈里變得莫名模糊。
他微著眼睛,定定地看著曲淼問:“發(fā)生了什么事?”
“什么什么事?你想太多了吧,”曲淼揉了一把曲藍的頭發(fā),“在家里住了二十多年,我也想有點一個人的空間。我們在一起這么久,稍微分開一下不也挺新鮮的?再說又不是不見面,只是不住在一起而已。
“房子我已經(jīng)托人看好了,今天我就搬。”
“曲淼——”
曲淼打斷了曲藍,他堅決地對他說:“曲藍,你又不是離開我就活不下去,我也一樣。你照顧我這么多年也該嘗試讓我斷奶了吧,我的奶媽?!?/p>
那語氣,沒有任何的回環(huán)余地。
人們總是拿曲家的雙胞胎比較,能干的曲藍和紈袴的曲淼。其實很少有人知道他們關系到底有多好。他只是比他早出生了不到一個小時,就真的像大哥一樣把他護著。他要當敗家子,他就努力賺錢讓他花,他惹了事,他總會給他擦屁股。不管他要什么,上天入地他都想辦法給他。
可是,只有愛的人不能分享,不能搶奪。
滿心的妒忌快要溢出胸腔,曲淼清楚,再這樣下去他就要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所以他只能選擇離開,眼不見為凈,總會忘記,有一天他能真心實意地笑著祝福。
曲淼站起來,理了理閑散地扣著的襯衣,曲藍望著他,眼神復雜,充滿了審問、隱隱作痛與擔憂。他聳聳肩無聲地一笑,給了曲藍一個深深的擁抱。
“拜拜,曲藍。”
唯有這樣,他們之間才能一如既往。
房子是清晨托朋友找的。一個多小時后對方就給曲淼選好了一套緊鄰市中心的小別墅。
屋子里什么都是現(xiàn)成的,下午曲淼就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搬了過去。
從做決定到搬離曲家一天不到,快得曲淼自己都覺得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