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給唐天予任何答案,他只說:“好?!彼粗铺煊瑁瑹o喜無怒。
如果唐天予是真心的,那他嘗過的那些滋味,也終該讓唐天予嘗嘗。
如果唐天予不是真心,他也實在沒什么可失去的了。
這一天,唐天予忐忑不安地在余暉中推開一道老舊的院門時,映入他眼中的,是蜷在斜陽下的沙發(fā)上打盹的青年。曲藍的懷中抱著一本散開的書,他安靜地睡在那里,無聲無息,就像這許多年來一直那樣,從不做什么驚天動地的舉動,從不乖張叛逆,只是如流水般從容而柔和地流淌在自己的世界。
他錯過了他這么久。
他再不會錯過他了。
曲大少爺和徐家小姐的婚事在這一天結(jié)束,這件綁架案和這樁烏龍一樣的婚約,很快就此過去,仿佛從未發(fā)生。
半年之后。
曲淼和蔣卓晨坐在海岸邊釣魚,日光剛剛從夢里清醒,跳出云層,g市的冬天干燥地發(fā)著冷,曲淼圍著一條薄圍巾,聽著身邊的男人打了個噴嚏。
他轉(zhuǎn)過頭,扯下脖子上的圍巾套上蔣卓晨的脖子,被對方拉著手,順勢拖進了懷里。
“喂,光天化日的——”
蔣大流氓的詞匯里從來就沒“光天化日”這幾個字,他把曲淼按在腿上,雙手箍著曲淼的腰,逮著他的嘴就開咬。
曲淼象征性地反抗了兩下,之后便乖乖從了蔣大爺。兩人抱在一起吻得水深火熱,這時候曲淼屁股兜里的手機響起了起來。
蔣卓晨將人摁得更緊,按著曲淼的后腦勺不讓他接電話,但青年還是從他嘴里溜了出去。
“曲藍的電話?!鼻低崎_蔣卓晨的嘴,抽出電話,平復(fù)了一下呼吸后接通了連線。
“早安啊。”曲淼嬉皮笑臉地跟那邊的人打個招呼。才七點過曲藍就打電話找他?
“下周有時間回來嗎?”曲藍在電話里問。
蔣卓晨的賊手鉆進曲淼的羽絨服,隔著毛衣,在青年背上摸來摸去。曲淼兇巴巴地瞪了蔣卓晨一眼,問道:“時間是有,不過你那邊是有什么事?”
“爸媽下周回國參加軌道交通產(chǎn)業(yè)峰會,我想是時候向他們攤牌了?!?/p>
曲淼“嗯?”了一下,即刻回味過來:“你是說你和唐天予的事?”
蔣卓晨的賊手在曲淼腰上最敏感的部位掐了一把,曲淼無聲地驚呼一聲,不自覺地往他懷里一縮,聽到曲藍說道:“是的?!?/p>
許多往事浮現(xiàn)在心頭,曲淼緩緩笑起來:“你和唐天予天生一對,而且唐天予在家里這么多年,爸媽也早就把他當(dāng)成了第三個兒子,我想他們也會支持你們的?!?/p>
“……嗯。”曲藍也笑了一聲。
“你肯接受唐天予真的很好,不管過去如何都已經(jīng)過去了,活在當(dāng)下,珍惜眼前,以后唐天予如果敢欺負你你記得告訴我,我?guī)湍汩幜怂!?/p>
曲藍在電話里不停地低笑,曲淼囁嚅道:“你笑什么?”
“沒什么,你說得很對。”曲藍說,“不愧是過來人?!?/p>
“靠——”曲淼又被蔣卓晨騷擾了一把,被人親著脖子,他喘了一下,抓著蔣卓晨的頭發(fā)把他扔開,“你諷刺我啊你。”
曲藍仿佛沒聽到這邊的動靜,囑咐道:“下周記得回來,我們很久沒一家人團聚了?!?/p>
“好,我知道了。蔣卓晨!”
“……你們繼續(xù),我不打擾了,拜拜。”
“不是,我們現(xiàn)在在海邊釣——”那邊的電話已經(jīng)掛了。曲淼訥訥地聽了幾聲忙音,收了電話就把蔣卓晨揍了一頓。蔣卓晨不躲不閃,任他打完,又朝他的嘴啾了上去。
前一陣子,曲藍和唐天予終于在一起。對單戀多年而不得的曲藍來說,半年的時間或許一點也不長。也許他需要的不僅僅是確認彼此的感情,同時也在找回在時間里失落的安全感。
現(xiàn)在,他終于把那些都找回了吧。
陽光的溫度漸漸盛開,融化了風(fēng)的凜冽,曲淼的思緒被舌尖上的一陣痛給破壞得煙消云散,他在心里罵了一聲混蛋,揪著蔣卓晨的頭發(fā),便發(fā)狠地朝纏著自己的那條舌頭咬了回去。
曲藍。
人生里一些東西真的早就已經(jīng)注定,當(dāng)我看著你朝唐天予走去的那一刻我就想,這輩子有些人有些事我已經(jīng)錯過了。
你們有這樣的結(jié)局,是注定的。
我愛你。祝你幸福。
【曲藍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