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試過了偷跑的方法,這個方法也被他放棄了。
他只能選擇其他的方式。
第二天蔣銘依舊沒有出現(xiàn)。這次他父親勝券在握,比他更沉得住氣。自從李浩被關起來后,蔣卓晨要求見他的另一名心腹保鏢,卻遭到了拒絕。
他沒法再和外邊取得聯(lián)系。
到晚上的時候,蔣卓晨的母親又來了一次,試圖勸說他放棄,試圖和他和解,蔣卓晨笑了一聲:“把我關在這間屋子里,卻要求我聽你們的話?”
他母親滿臉憂愁,“就是因為你不聽話,我和你父親才沒辦法,只好讓你在家里冷靜地想通?!?/p>
“我連房門都不能出,就這樣保持冷靜?”蔣卓晨無情無畏地看著他母親,“你們?nèi)绻荜P我一輩子,那我一輩子都不會和他見面。但只要我有機會走出這道門,我就算斷了腿,渾身鮮血,爬著也要去見他?!?/p>
“卓晨!淼淼他不會和你在一起了!你死心吧!”
蔣卓晨站在窗邊,他搖搖頭,低聲對他母親說:“我永遠、絕對不會死心?!?/p>
他母親再一次失望地離開了他的房間,然而蔣卓晨終究是她的兒子,他被一日日地關在這小小的牢籠里她也怕,怕他會不會哪一天變得和曲淼一樣。她站在門口,于心不忍地回過頭,“只要你不走下樓,你可以在你房間和其他地方活動。”
隨后她再也沒說什么,擦了一下眼角消失在了門外。
蔣卓晨稍得了一點自由,他走出門口只要不出樓下的大門,劉純跟其他人也不再攔他,但不管走到哪里都有幾個人跟在他背后,一刻也不松懈。
就這樣又過了兩天,這天早上蔣卓晨照舊到他的健身房鍵完了身,而后就準備去樓頂花園吃早餐。
當他剛剛走到花園門口,突然聽到兩名傭人的說話聲?!罢娴募俚??那我們少爺豈不是太可憐了?!”蔣卓晨一下停了腳步。
可憐?
她是什么意思?
另一道女聲帶著點八卦腔調(diào),小聲地說:“真的,曲二少訂婚的事今天早上都傳遍了,我騙你有什么好處啊。我早上回來的時候我朋友還專門打電話給我說,我到現(xiàn)在還很吃驚——啊!少、少爺!我錯了!”
蔣卓晨不知何時站在了她們背后,兩名年輕的傭人冷不丁看到他的時候,嚇得差點沒一屁股坐到地上。他居高臨下地睨著她們,在陽光底下渾身散發(fā)著戾氣。
“你們說的,是真的?”
“真、真的,好多人在說,我、我不該亂說的,我錯了?!?/p>
“下去?!笔Y卓晨忍著怒氣握緊拳頭,整個花園里都因為他而遍布著低氣壓,兩名傭人氣都不敢喘一口,聽到他的話如蒙大赦,如被他追捕的獵物,從他利爪下飛速地跑了。
訂婚?
誰讓他這么做,誰允許他這么做?跟他分了手,還真的去跟女人訂婚?
他要去找他。
他絕對不允許他跟別人在一起,不管男女,既然向他求過婚,那他這輩子都只能是他蔣卓晨的!就是把他關起來,或者再扔到那座與世隔絕的島上,他也不會讓他逃出自己的手心。
蔣卓晨原本想等等,等著想出更好的辦法。但現(xiàn)在,他不再等了。
他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他快速去到曲淼的身邊。
蔣卓晨轉(zhuǎn)過頭,定定地對身后的劉純說:“你現(xiàn)在馬上通知我父親,告訴他,我今天要執(zhí)行‘三進三出’?!?/p>
劉純頓了一下,沒明白蔣卓晨的話。蔣卓晨的眼神寒冽如蛇,冷冰冰地道:“你立刻聯(lián)系他,他自然會知道我說的是什么?!?/p>
劉純只好拿出電話聯(lián)系蔣銘。把蔣卓晨的原話給那頭的人說了。
“他真-的這么說?!”那頭的人似乎尤為震驚,不太敢信,劉純看了一眼巋然不動的蔣卓晨,而后說道:“他就是這么說的?!?/p>
“——”過了很久,那邊的人才回了話,蔣銘狠狠罵道,“這個逆子!讓他等著,今晚八點在七業(yè)堂執(zhí)行!”
劉純收線,對蔣卓晨道:“蔣總告訴你今晚八點在七業(yè)堂執(zhí)行?!?/p>
蔣卓晨說:“好。”他目中無人地走出花園,一邊走一邊說,“把李浩放了,我不會再逃,你們也沒必要再關著他。”
劉純道:“我沒這個權力?!毖韵轮?,就是你也沒這權力。
蔣卓晨沒跟劉純糾纏此事,虹橋組最殘忍的家法“三進三出”,不允許強制裁決,只留給兩種人自我執(zhí)行。一是想要脫組的人,二是受到組里阻攔,但拼死也要完成某件事的人。
三進三出,執(zhí)行者自己用匕首在身上戳三個窟窿,那三刀必須夠深,更要見足夠多的血。一般人不敢這么做,不會這么做。這不僅僅會痛,更意味著面臨的或是死亡。
虹橋組表面已經(jīng)不存在,但它已然深藏在陽光背后的黑暗之中。它的規(guī)矩也從來沒有被廢除,今天,蔣卓晨愿意用當年最狠的家規(guī),換自己走出這道阻擾他離開的高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