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暉聽了怪難受,沒有媽媽的苦他比誰都清楚。他竭盡所能安慰道:我也有妹妹,妹妹最可愛了[可愛]
似乎沒起到什么效果,多了哼哼又發(fā)來一個“嗯”。
文字是有溫度的,自然能讓人察覺到對方從袒露心聲那天起就毫無起色的低落情緒。易暉感情經(jīng)驗貧瘠,不敢隨便出謀劃策,便用自己的方法鼓勵他:你還有我啊[心]
哆啦哼哼:你整天忙著給別人畫畫,都不理我了。
看到這句帶了點委屈的話,易暉仿佛紅杏出墻被抓包的丈夫,急得從臉紅到耳朵根:沒有啊,那是工作嘛……你想要的話,我也給你畫呀!
因著這句承諾,遠(yuǎn)在劇組的周晉珩魂不守舍了整整一下午。
一半是因為興奮,暉暉終于肯再為他畫畫了;另一半則因為糾結(jié),機會來之不易,畫點什么好呢?
楊成軒來探班的時候雪剛停,天色昏暗,影視城為保持古色古香,路邊鮮少設(shè)有路燈,幸得地上白皚皚的雪反射著天邊最后一縷殘光,才不至于一腳踩到半敞著的陰井蓋上。
“操,這什么破地方?!睏畛绍庍吜R邊跳著走,還不忘扯到周晉珩身上,“讓你推了這破戲別拍,先前掉威亞摔得該不夠慘?這會兒疤還沒掉呢又上趕著回來了,你就是閑的?!?/p>
周晉珩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
又走了一段,楊成軒才發(fā)現(xiàn)他還在魂游天外,壓根沒聽自己說話。
回到室內(nèi),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楊成軒不客氣地拿了瓶飲料打開,喝酒似的咕嘟嘟灌下去一半,再拍回桌上:“來,說吧,這回又有什么新難題,不知道送什么禮物,還是人家又不理你了?”
兩人是從小玩到大的哥們兒,吵架拌嘴時常有,沒哪次真的計較,不出幾天就沒事人一樣又聯(lián)系上了。
先前一聲招呼不打就跑去圍觀的是楊成軒,這會兒大老遠(yuǎn)跑來開導(dǎo)人的還是他楊成軒。他想通了,只要周晉珩追的是個活人,作為朋友他幫忙就是了,管他是誤認(rèn)、移情,還是在找替身,結(jié)果總差不離。
上個月爬完山回來,周晉珩失魂落魄的鬼樣子他到現(xiàn)在都記得,他實在不想再看見這家伙為情所困半死不活,索性能幫就幫一把。
楊成軒半開玩笑道:“依我看,你不如直接使點手段把人捆回家得了,有什么事是一次床上交流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兩次?!?/p>
說到跟易暉有關(guān)的事,周晉珩總算聽進去一些。他皺眉道:“不行?!?/p>
回家這個詞他已經(jīng)不敢再提,他知道但凡提起,一定會被易暉用一句“你認(rèn)錯了”狠狠堵回去。
雖然這樣的否認(rèn)每每刺得他痛楚難當(dāng),他離開小鎮(zhèn)卻不是因為退縮,而是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緒。他的自控力在易暉面前仿若無物,他不想嚇到易暉,他的小傻子也再不能經(jīng)受哪怕一丁點風(fēng)吹雨打。
不如他安頓好一切先行離開,反正那邊的情況他隨時可以了解,借此機會從另一個方向靠近,久違的順利讓他呼吸順暢,被扎得鮮血橫流的心臟也仿佛不治而愈。
“他答應(yīng)給我畫畫了?!敝軙x珩眼中帶笑,似是想起美好過往,“我在想讓他畫點什么?!?/p>
“喲,可以啊。”楊成軒有氣無力地鼓了幾下掌,“這算是階段性勝利了吧,今晚出去喝一杯?”
周晉珩搖頭:“不了,我答應(yīng)他以后每天早睡?!毕肓讼耄值?,“既然有固定對象了,你也少出去鬼混?!?/p>
第一次被周晉珩教育,楊成軒有些不爽,隨口應(yīng)付道:“屁的固定對象,玩玩罷了,我跟你可不一樣,我想抽身比抽根褲帶還容易?!?/p>
當(dāng)時在想別的沒放心上,直到晚上洗過澡躺下,周晉珩才在熱氣氤氳中遲鈍地開始琢磨“抽身”這個詞。
往前數(shù)幾年,他最渴望的就是從那段婚姻中抽身,最好能不拖泥帶水地全身而退。而現(xiàn)在,他卻死死抓著那一點虛無縹緲的牽絆,執(zhí)拗地想把它續(xù)接起來。
周晉珩閉上眼睛,將胸中滯悶已久的一團濁氣緩緩呼出。
要他放手,除非能把易暉從他記憶中的每個畫面中徹底抽離、盡根拔除,一絲半縷都不留下。
可是他做不到。
幸好他做不到。
那句“我討厭你”言猶在耳,每個細(xì)微的咬字都在發(fā)顫,越是回味,其中的竭力抗拒之意就越是明顯。
周晉珩唇角上揚,勾起一抹淺淡的笑。
討厭又如何?既能從陌生變?yōu)橄矚g,就能從討厭再次扭轉(zhuǎn)為喜歡。
何況他這次捧上真心去換。
陽光明媚的清晨,易暉剛拿起手機,就收到哆啦哼哼的消息:早上好。
易暉一手揉眼睛一手打字:早[睡]
哆啦哼哼:沒睡醒?要不再睡會兒。
易暉翹起嘴角:不啦,起床干活兒了[加油]
互相發(fā)了早餐照片,易暉對著哆啦哼哼照片上的甜豆腐腦和麻團猛流口水之后,忽然想起正事,問:想好要我畫什么嗎?
哆啦哼哼:嗯,畫點你喜歡的吧。
這個回答讓易暉摸不著頭腦:不是應(yīng)該畫你喜歡的嗎?
哆啦哼哼:你喜歡的我都喜歡。
易暉莫名覺得這話曖昧,只當(dāng)哼哼太善良不想為難自己,思考了下,建議道:要不畫花?
哆啦哼哼:好。
易暉:玫瑰花?
哆啦哼哼:好。
易暉:你果然喜歡玫瑰花[陰險]
這回哆啦哼哼沒說好:是他喜歡。
捧著手機的易暉愣住。
玫瑰花之于他來說意義特殊,如果不是對方喜歡,他并不想隨便畫這樣特別的一種花,尤其還是送給別人的。
他只送過一個人玫瑰花,只送過一次,雖然那人根本不在乎。
不知是不是察覺到他的為難,哆啦哼哼改口道:還是畫別的花吧。
易暉松了口氣:好啊,只要你說得出名字的花,我都可以給你畫!
哆啦哼哼:真的?
易暉學(xué)他:嗯哼[酷]
哆啦哼哼:那煙花,可以嗎?
作者有話說:小周準(zhǔn)備搞浪漫了呢,輕點罵……虐小周的部分在我看來還沒開始,不過也快了(有增加修改內(nèi)容,可以清一下緩存再刷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