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最般配
宿舍只有陳眠和余芋在,她們提前跟學校申請了寒假留宿,蘇望秋和鄧茉沫是京北本地人,寒假剛一開始就回家了,還對陳眠和余芋發(fā)出過邀請,讓她們來自己家玩,但陳眠跟余芋都拒絕了,她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是通過專業(yè)導師介紹地在律所打雜。
不過畢竟才大一,掌握的知識都不算牢固,也不過是做些整理資料這樣瑣碎的事情。
余芋一開始并不知道陳眠談戀愛了,只以為她跟那個衛(wèi)衣帥哥挺久沒聯(lián)系似乎鬧掰了,然而連續(xù)幾天看到陳眠手機不離手、晚上經(jīng)常打電話也品出了一些異常。
“眠眠,你是不是談戀愛了呀?”
正值十二月下旬,京北的天已經(jīng)徹底冷了下來,十一月的第一場雪下過后,時不時地落雪讓外面銀裝素裹,夜晚學校女生宿舍前幾盞路燈下隱藏在黑夜里的雪花便像是電視故障時出現(xiàn)的白點,沒關(guān)緊的玻璃門外風聲呼嘯而來,冷風吹得開了暖氣的室內(nèi)都變冷了幾分。
陳眠散著頭發(fā),桌上放著的手機屏幕還沒完全熄滅,微信消息里唯一置頂?shù)哪莻€人說著自己什么時候回京北,白綠相間的消息框充斥著整個屏幕,全是生活的瑣碎日常。
她幾乎沒有猶豫,就對余芋點了頭。
“是啊,我在談戀愛?!?
余芋徹底愣住,嘴里像是塞了個雞蛋,直到陳眠進了浴室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很久之后,才趴在書桌上,發(fā)出一聲哀嚎,“全宿舍,就剩我單身了啊……”
陳眠談戀愛的消息不脛而走,清大跟法大相隔不遠,交友圈也有重合的部分,又是最引人注目的帥哥美女,幾乎很快,就都知道上過熱搜的清大帥哥跟法大美女談戀愛了。
版本都傳了好幾個。
靠譜點兒的:據(jù)說兩人之前是高中同學,那會兒就有點兒曖昧只不過都學霸嘛,高考完又在大學重逢那可不就是天雷勾地火,直接就共渡愛河。
不靠譜點兒的:青梅竹馬啊這兩人是!都綏北的,戀愛都談了好幾年了,初中那會兒就是男女朋友,沖著結(jié)婚去的神仙眷侶??!
甚至還有狗血版本的:他們之前好像是一個家里的,對對對,就異父異母的重組家庭,哎呀,帥哥美女同一個屋檐下肯定就發(fā)展出感情了啊,后來他們爸媽發(fā)現(xiàn)不對勁就立馬離了,兩人被迫分離現(xiàn)在才重逢,又虐又甜誰懂啊。
這幾個版本傳到沉域耳朵里的時候,他剛從飛機上下來,在自己公寓東西都沒來得及收拾,當傳話筒的游淮坐在他家沙發(fā)上,蹺著二郎腿念著手機里的消息,順帶拔高嗓門沖里面的沉域喊,“有情人終成兄妹???”
沉域懶得搭理他。
他洗完澡出來,在冰箱拿了一聽可樂出來,也沒趕游淮走,只是在抽屜里翻了游戲機出來,一人一個手柄,連著電視打游戲。
游淮有點兒百無聊賴地問他明天去不去打籃球。
沉域瞥了眼自己手機,陳眠這幾天在律所忙得團團轉(zhuǎn),只有晚上有時間跟他吃個飯,還要趕在學校門禁之前,剛談戀愛沉域也不想貿(mào)然打亂陳眠的生活節(jié)奏,他這幾天都清閑,對游淮的提議挺好說話地點了頭,“幾點?”
“晚上唄,下午我朋友組建的樂隊表演,跟我去看看?”
沉域一陣無語,手柄拿手里都有點兒燙手了,看游淮的眼神像在看個傻子,“不找你女朋友看表演找我干什么?”
“哦,女朋友啊——”游淮語氣輕描淡寫,“分了啊?!?
他跟著沉域一起坐在地上,背靠著緊貼著沙發(fā)的靠枕,表情也平淡,“前幾天分了,沒女朋友陪我去看,所以才來找你。”
游淮跟陳茵之間吵吵鬧鬧是常事,身邊朋友早就看習慣了,兩人吵得最厲害的時候,陳茵在朋友圈發(fā)十幾條游淮是個大傻子又在午夜發(fā)emo單曲說單身才是最好的等等。
周圍人早就麻木了,從勸架到你們愛咋咋地別刮著我們之間也就循環(huán)了他們十幾次的吵架。
換作平時,沉域根本不會當回事,甚至抱著種關(guān)我屁事的冷酷無情,但現(xiàn)在不一樣,他現(xiàn)在是有女朋友的人,聽不得分手兩個字,挺晦氣,當即就朝游淮丟了個抱枕。
“能說點兒吉利的?”
游淮就服了,本來心情挺糟糕,硬是被沉域給整笑了,“你改個名吧朋友。”
“你別叫沉域,你叫文字獄。”
*
陳眠跟余芋從律所出來是下午五點半。
兩人在附近找了家蘭州面館點了兩碗面,余芋揉著肩膀打哈欠,“明天周末,眠眠你什么安排?”
工作時間陳眠手機一直是免打擾,一邊打開手機流量一邊對余芋說,“還不知道?!?
這話意思大概就是可能會有安排的意思。
經(jīng)歷過鄧茉沫跟蘇望秋兩個熱戀人士,余芋已經(jīng)很懂這些暗號,隨即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又挺感慨,“我還以為你男朋友是挺黏人的類型,我們帶班師姐你還記得嗎?就剛軍訓那會兒喊我們小土豆的?!?
陳眠記得,可以說是印象深刻,那學姐性格挺幽默開朗,軍訓那會兒幫著輔導員跟教官負責她們的軍訓生活,見到他們一口一個小土豆,每天熱情洋溢經(jīng)常人還沒見到就聽見她熱情洋溢的聲音。
——早上好?。∥业男⊥炼箓?!
以至于軍訓都過去這么久,學姐已經(jīng)去忙自己學業(yè)不再負責他們,他們班的人聽見土豆這兩個字仍然會下意識一激靈。
余芋:“我前段時間去圖書館見到學姐,剛跟她聊沒到五分鐘,她男朋友就來了,坐在她旁邊看沒幾頁書就跟學姐聊天,手也不老實,要么攬學姐肩膀要么摸學姐的手,黏人到我都看不下去?!?
“還好你男朋友不是這樣的,這也太影響自己生活了,戀愛成了生活的全部,學習都不能專心。”
陳眠也跟著點頭,“這種不太行。”
雖然才談沒多久,但沉域不是這個類型,兩人獨處的時候他確實黏人,洗澡都要在外面拍門,但知道她有自己事情要做的情況下沉域完全不會來打擾,也不會像別人那樣時不時發(fā)個消息來問她在干什么。
只有在她下班后,才會問她有沒有順利到宿舍、要不要一起吃晚飯。
但沉域的時間也不是完全跟著她走,在回京北之前,沉域就對陳眠說了自己后面的安排,下個月跟著他一起做項目的學長學姐回到京北他就要開始忙,他爸媽對他不是完全的放養(yǎng),成年的門檻一邁過,繼承家業(yè)的重擔就要慢慢過渡到他的肩膀上。
那會兒沉域還玩笑般地對她說,我們這戀愛談得還挺勵志。
彼此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完全不會因為對方而打亂自己的步調(diào)。
有著帶班師姐的男友做對比,陳眠難免有點兒想沉域了。
恰好這個時候,沉域發(fā)了消息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