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館丟的那個籃球把沉域的心思從箱子里砸開暴露在陳眠面前：他懶得裝了。

陳眠沉默地看著他，用眼神要一個理由。

二十二厘米，一根鉛筆的長度，兩人的身高差，讓陳眠眼眸里的冷淡因為抬頭的動作而大打折扣。

沉域一只手在口袋里掐滅震動不斷的手機，彎腰，另只手弓起食指不怎么溫柔地揩掉陳眠眼下沾上的水花兒，語氣挺淡，說，“從高一到高三，在學校跟我裝不熟，和陳茵在一塊兒做掩蓋，不也就這結(jié)果。”

這結(jié)果。

被陳柯告狀，沒收手機。

公認的陳茵跑腿，扭頭就被陳茵說不配。

“快畢業(yè)了，換個玩法?！?

沉域話沒說透，點到為止地看著陳眠。

“我要是拒絕呢？”陳眠問。

“那我只好想辦法去認識你了?！背劣蛐χ?，挺無所謂的語氣。

陳眠聽出沉域的弦外之音。

頓時笑了，也學他的語氣，回，“那我建議你直接拿錢砸我比較快?！?

是在籃球場沉域?qū)﹃惪抡f的話。

換個情景從她嘴里再次還了回去。

陳眠說完，頂著對面不認識的同學震驚的目光，直接繞開沉域，走回了自己班。

耽擱了近半小時。

陳眠不是住宿生，平時這會兒早就離開學校了。

剛從宿舍洗完澡回來的趙莉莉看見她還挺驚訝，問她，“你來上晚自習嗎眠眠？”

陳眠搖頭，彎腰在抽屜里收拾了東西放進書包里，“我回家?！?

拿著包準備走的時候又看見第一排的位置空著，她視線停頓一瞬。

趙莉莉瞧見輕聲對她說，“下體育課的時候陳柯跟理科班的人一起走了?！?

跟理科班的走了。

陳眠想起沉域嗡鳴不斷的手機。

收了視線，對趙莉莉道了別。

回到家時，屋里空著。

對面的張嬸推開門，沖陳眠招手，“眠眠來我家吃飯吧，你爸和你阿姨都不在家呢，好像是去什么朋友婚禮了。”

朋友婚禮……陳宋除了那幫酒桌和牌桌上的，哪兒還有朋友？

宋艾還跟他一起參加。

稀奇。

陳眠輕聲拒絕，“不用了張嬸，我在學校吃過的?！?

張嬸看起來挺遺憾，“怎么也吃過呢，我?guī)兔δ羌覍W生也是，說在學校吃了今天不用過去，我這買了一堆菜呢。”

陳眠推開房門，回到房間，剛坐下，手機就收到條微信。

是沉域發(fā)來的。

照片背景是在西餐廳，還是個包間，桌上擺著個生日蛋糕，上面插著蠟燭。

周圍坐著的人都是理科班的，有人拿著生日帽往坐在照片正中央、沉域?qū)γ孀娜祟^上戴。

光線暗著，只有生日蛋糕上的蠟燭搖曳著火光。

對面那人的臉被火光模糊得看不太清。

但很快，沉域給了她答案。

——你班長生日，來給他慶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