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選擇你

陳眠坐在沉域車?yán)铩?

鄧茉沫發(fā)來消息問她怎么了、為什么忽然問那樣的問題。

陳眠用辯論賽的借口敷衍了過去，那頭就沒有再追問了。

車內(nèi)氣氛安靜，剛才的擁抱讓陳眠感覺自己身上都沾染了些沉域身上冷冽的氣息，她往駕駛座的方向看見他神色淡淡，手握著方向盤被前方堵塞不通的路段煩得蹙眉。

趙莉莉總說大學(xué)的劉俊杰跟高中有所不同，說換了個環(huán)境脫離了校園似乎人也跟著成長了起來。

這句話放在此刻沉域的身上似乎也適用，換作是之前，兩人之間的平靜一向是由他來打破，會扯些話題問她吃什么或是想做什么，可現(xiàn)在他什么都沒有說，手指無意識地在方向盤上一下下地敲，啪嗒啪嗒的聲響混雜在英文歌里像是背景音的一部分。

沉域是安靜的，陳眠也沒說話。

直到車開進(jìn)了個高級公寓的地下停車場，陳眠才終于問了句，“不回學(xué)校嗎？”

沉域卻笑，“都送到我嘴邊兒了，我給你放回去？”

話語過于直白，一時間讓陳眠拉開車門都像是故意迎合。

她抬眸看向他。

然后被人笑著直接拉出了副駕駛。

二十二厘米的身高差，影子被拉成兩道并肩而行的虛影。

電梯正好停在負(fù)一樓，沉域摁了上行鍵，門就緩緩打開。

里頭燈光通亮，四周都是鏡面，陳眠視線無論往哪里，都能看見沉域白色的衛(wèi)衣和抱在懷里沒往身上穿暮諫大衣，他穿衣色調(diào)一向是簡單的黑白灰，高中那會兒就是，除了在衒詡湟穿7之外，他身上的顏色從來不超過這叁種�

視線停在鏡子里，卻忽然被同樣看向鏡子的眼睛被捕捉，視線在鏡面交匯。

陳眠率先移開視線，若無其事般看向上行的樓層數(shù)。

沉域沒有揭穿陳眠的故作鎮(zhèn)靜。

帶著人出了電梯，開了公寓的門，又在鞋柜里給她找了雙拖鞋放她腳下，對她說，進(jìn)來吧。

然而陳眠卻沒動。

這里跟盛世豪庭一模一樣的布局甚至屋內(nèi)的擺件都幾乎相同，像是時光都被拉扯回到了過去，站在鞋柜邊的沉域還笑著問她是不是哭完之后連鞋怎么換都不知道了。

她慢吞吞地彎下腰，看著那雙粉色的棉拖鞋，遲緩地哦了一聲，貫穿了一整天的慢半拍反應(yīng)到這個時刻都沒有緩解，像是被另個人操控著身體，換了拖鞋，坐在沙發(fā)上，捧著沉域遞給她的溫開水，然后看見沉域在她旁邊坐下。

在車?yán)镎f著類似于邀請的話的人這會兒倒是正人君子的不行。

寬敞的空間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于是，他順理成章地直接對她說，“我們聊聊。”

他們之間有太多可以聊的部分。

過去的相處里總是以為對方都心照不宣，有些話說開了反而是剪斷了維系兩人之間平衡的繩索，粉飾太平的走到最后發(fā)現(xiàn)還是不行，誰也不是誰肚子里的蛔蟲，哪怕是面對面的交流都會產(chǎn)生理解的差異。

陳眠放下杯子，直白道，“可是沉域，其實(shí)我也不知道該跟你說些什么，我之前跟舍友去清大看籃球賽就見到你了，在那之前我并不常想起你，也是在見到你之后才遲來的冒出些愧疚的情緒，覺得在綏北車站的時候我要是話說得委婉一些就好了，那些話說得太難聽，所以我總覺得對你有所虧欠，怕傷害到你?！?

她難得把心里話攤開說給沉域聽。

斷斷續(xù)續(xù)的，說了又停，看他表情專注地看著自己，又無聲地嘆了口氣，索性把內(nèi)心所有的想法都更直接地說了出來。

“我不知道別人私底下具體是怎么相處的又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其實(shí)到目前為止我對感情的態(tài)度依舊悲觀，我情感上想要走向你，可我理智上又覺得遲早都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