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種種視線中,她笑著同陳眠把話說完。
“要是有得選,誰想依靠男人?床上功夫好,輕聲軟語哄得人高興,最好永遠(yuǎn)年輕貌美容顏不衰,跟這個比美對那個防備,同性都是敵人,異性是捧在手里怕別人搶了的香餑餑,誰他媽還真是個傻逼不知道這種行為蠢到極致不成?但沒得選?!?
“所以,飛吧陳眠,剪掉線,別成為男人手里的風(fēng)箏,去你自己想去的任何地方,成為你想成為的人。”
陳眠從未想過,宋艾會對她說出這樣的話。
所有人都對陳眠說,要對沉域有所回應(yīng)。
仿佛他的靠近是種垂憐,是彩票的頭等獎。
所有評論他們關(guān)系的話語里,無一例外全是‘要不是沉域,陳眠怎么會……’這類句子。
陳眠從不反駁。
可內(nèi)心卻從未這樣想過,說她冷血也好、沒心也罷。
但自始至終陳眠所想的都是,這都是沉域自己愿意的,這看似不平等的關(guān)系從一開始就是沉域自己找上門的一場你情我愿的交易。
所謂交易,即拿出對方滿意的東西當(dāng)作籌碼放在天平兩端。
她要沒有感情,要始終冷漠,保持著游離在外的冷靜,成為最精明的商人才能勉強讓這場交易算是平衡。
沉域的籌碼滿滿當(dāng)當(dāng),可她的籌碼少得可憐。
只有這顆心算是珍貴,是她壓在最后的底牌。
那些藏在少年玩笑里的真心她不是沒有窺見。
她怎么敢跟沉域談情說愛。
一旦交易成了戀愛,籌碼就成了最尋常不過滿大街都是的俗套情深。
她不想讓自己成為沒辦法選擇的那個人。
成為沉域的附屬品,沒有自己的姓名,提及時只是他的女友,或許再過段時間,就從沉域的女友,成了沉域曾經(jīng)的某某。
畢竟,愛是最無法相信的變數(shù)。
咖啡廳播放著的粵語歌唱著動人的情歌,后幾張桌子是穿著校服談情說愛的情侶。
而陳眠坐在那兒,桌上空無一物,手里攥著張紙巾,機械似地擦著褲腿上落上的奶茶漬。
兜里的手機響了一聲。
她拿出來,是沉域發(fā)來的消息。
他問她。
——想什么呢你?
電話聲響,陳眠接通,聽見電話那頭沉域叫她的名字。
對她說,“抬頭。”
窗外,少年靠在車身上,同她晃著手機。
春日融融,陽光不敵他分毫,周遭視線都落在他身上,而他看向她。
隔著話筒,嗓音也帶著笑,耳畔音樂唱著纏住吻住春風(fēng)吹住我嗎。
而沉域在電話那頭輕笑,透過話筒,似代替春風(fēng)落下個吻。
“陳眠,春風(fēng)都他媽在接吻了,你在發(fā)什么呆?”
“出來,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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纏住吻住春風(fēng)吹住我嗎。
———衛(wèi)蘭/一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