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漸行漸遠,門口的人站著聽了一會兒,便又關(guān)門回去了。
“哢噠。”落鎖的聲音再度傳來,許白停下來,悄悄折返。
而與此同時,屋里的阿煙躲到了沙發(fā)底下,從它的大尾巴里掏啊掏,掏出了手機、玻璃珠、一袋小熊餅干等等,鋪了滿地,終于找到了許白塞給他的探測器。
這探測器就是傅西棠專門做來找花種的那個,被許白悄悄從家里帶了出來。所以說,阿煙篤定這心機掌中寶早有預(yù)謀,否則怎么可能想得那么周到。
所謂的探測器,其實就是根金屬棍,上面頂著一堆非常后現(xiàn)代化的金屬絲組合,活像一根仙女棒,變大變小變漂亮。
阿煙覺得這是先生有史以來審美最成謎的一個作品,或者說,自從他跟掌中寶在一起之后,整個人的畫風(fēng)就不對了。
阿煙注入法力,探測器開始發(fā)出微光,看起來就更像仙女棒了,讓人有種想要揮舞它的沖動。但偉大的煙哥忍住了,他用自己的尾巴擋住那光,開始探測。
按照許白的計劃,如果可以的話,盡量在不驚動對方的前提下,探尋花種的下落。安家這一百多年來一直住在安省縣,家族成員無外出謀生的記錄,所以許白決定用逆推的方式,先沿著他們在安省的足跡找一遍,如若找不到,再跟他們接觸——這叫穩(wěn)扎穩(wěn)打。
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阿煙一開始進行得很順利,因為屋子里一共就兩個人,大的那個已經(jīng)睡著了,小的那個也在自己房里做作業(yè),根本沒有人注意到家里進來了一只松鼠。
于是阿煙拿著仙女棒非常順利地走遍了屋子的各個角落,最后只剩下安平的房間。這房間很小,所以阿煙并不打算進去,只用探測器抵著房門仔細感應(yīng)了一下便作罷。
這里完全沒有花種的氣息,也沒有巫術(shù)的痕跡,看來這對母子只是一對徹頭徹尾的普通人,是他想差了。
如此想著,阿煙就準(zhǔn)備離開了,可就在他轉(zhuǎn)身要走的時候,身后的房門忽然打開。在阿煙驚愕的目光中,那個安平蹲在門口一臉平靜地盯著他,問:“你是妖怪嗎?”
阿煙全身的毛,瞬間都豎起來了。
三分鐘后,許白收到了阿煙情緒激動的資訊。
煙哥:快到樓下來!
煙哥:老子信了他的邪?。?!
許白不明所以,連忙往樓下去,最終在樓下花壇里找到了大尾巴上沾滿了泥巴的阿煙。
“怎么回事?”許白預(yù)感到事情不大對勁。
“能有什么事情,我被發(fā)現(xiàn)了!”阿煙氣呼呼地從花壇里走出來,抖了抖腿上的泥,叉著腰,完全一副松鼠界扛把子的模樣,說:“那小子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許白連忙一把抓起阿煙轉(zhuǎn)移到隱蔽處,蹲下來問:“到底怎么回事?”
此時阿煙也冷靜下來了,他向許白復(fù)述了一遍剛才的情形,而后說道:“我確信我沒有發(fā)出一丁點兒聲音,他不可能發(fā)現(xiàn)我的。但他確確實實發(fā)現(xiàn)了我,而且開門的時候,他已經(jīng)蹲在了地上,太可疑了。你想想,哪個正常人看到一只拿著仙女棒的松鼠忽然出現(xiàn)在家里,會那么冷靜地問你是不是妖怪?”
聞言,許白沉吟片刻,問:“于是你就跳窗跑了?”
“那當(dāng)然,不然留著被做成傀儡嗎?”阿煙想起那個貝勒爺?shù)氖侄危两袢匀桓械胶笈?。如果他跟先生一樣會縮地成寸就好了,保準(zhǔn)在安平開門的一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傀儡?”許白蹙眉。
“是那個貝勒爺?shù)氖侄?,他會豢養(yǎng)一批妖怪,先不急著把它們的妖力吸干凈,而是剝奪他們的神智,讓他們變成只聽命于自己的手下,再讓他們?nèi)ネ淌硠e的妖怪,等到他們越變越強,他就會找一個合適的時機,把他們一個個吸干?!?/p>
阿煙的話,讓許白感到一陣惡寒。就在此時,遠處傳來腳步聲,許白從灌木叢后探出頭去看,就見那個安平出現(xiàn)在樓下,好像在找什么。
“操,他還追出來了?!卑熈脸隽虽h利的爪子,“不管了,我先去會他一會,你躲遠點。”
許白卻攔住他,“你不是說沒有感應(yīng)到任何巫術(shù)的痕跡?”
“也可能是我的感知被遮罩了?!卑熞蚕氩煌?,可事實擺在眼前,這個安平一定有古怪。
“如果是你的感知被遮罩了,說明他的實力在你之上,你去了也是白搭,說不定還白送給對方一個人頭。哦不對,是松鼠頭?!痹S白說。
阿煙聽了,恨不得一爪子劃花他的臉。
“你不用這么誠實也可以的,掌中寶。”
“之前是誰說我撒謊精來著?”
你很記仇哦,好棒棒哦,阿煙心平氣和地想。
“總之我們今晚先撤,回去想辦法再摸一摸安家的底,明日再戰(zhàn)?!闭f罷,許白用外套把阿煙兜頭罩住抱在懷里,二話不說立刻撤退。
佛祖有言:少年,要惜命啊。
于是浪里白條,今天也很愛惜自己的生命,反正可以活很久嘛,慢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