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照常用掛在掛鉤上的黑頭繩給自己扎了個小揪揪,露出額頭,然后歪歪扭扭地站在梳妝臺前,刷牙、洗臉、刮胡子。
沒工作的時候,許白通常都放任自己的胡茬肆意生長,雖然他的胡茬總是不夠陽剛、不夠茂盛。有工作的時候,他就會在出門前刮一刮,省得朱子毅總念叨他。
因為有一段時間許白懶到頭頂長蘑菇,想走頹廢文藝路線,結(jié)果那段時間劇組出了點事沒有順利開機,許白光宅在家里了,啥都沒干成。
倒是在微博小號上發(fā)表了無病呻吟詩作兩三首,然后練成了太極拳二十四式。
做一個詩人,面朝大海,手劈華山。
許白刷著牙,從鏡子里看到傅西棠出現(xiàn)在身后,發(fā)送一個愛的wink。
傅西棠原本只是想來拿一條毛巾,又改了主意,雙手繞過許白的腰撐在臺面上,轉(zhuǎn)頭問:“要幫忙嗎?”
許白沒跟他客氣,沾滿牙膏的嘴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傅西棠也不急著擦,伸手捏著他的下巴讓他轉(zhuǎn)過頭去,“好好刷牙?!?/p>
隨后他從下面的抽屜里拿出了一把祖?zhèn)鞴魏叮钦娴氖且话焉l(fā)著寒光的小刀,看得許白有點發(fā)怵,吐掉牙膏沫,說:“傅先生,你技術(shù)真的過關(guān)?”
我可還是要靠臉吃飯的。
傅西棠惜字如金,讓許白站好,便伸手抬起他的下巴,給他打好泡沫,慢條斯理地給他刮著胡子。
許白心里笑瞇瞇,不是蛟龍勝似龍。
可此刻的葉遠心,就不怎么愉快了。
他一把推開四海公關(guān)部的大門,那懟天懟地的眼神、匪氣沖天的氣場,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去搶銀行。
再看他眼下青黑,活脫脫從狂犬小葉變成了惡犬小葉。
“我日他三生三世哪個龜孫子又在網(wǎng)上爆我舅老爺?shù)牧???。??”葉遠心還沒走到公關(guān)部部長辦公室的門口,那暴跳如雷的聲音就已經(jīng)傳遍了一整層樓。
“一個個盡知道給我找麻煩!”
“當我葉遠心死的嗎?!”
公關(guān)部全體,噤若寒蟬。
直到部長平靜如水的聲音從里面?zhèn)鱽?,大家才稍稍松了口氣?/p>
“葉總,是百達那邊動的手,他們不滿意我們的收購。”
“哦?!比~遠心卻平靜了下來,雙眼瞇起,熟悉他的人,大概都知道他在想些“殺人放火”的勾當。
只是小葉總想歸想,每每都跪倒在法律、正義以及舅老爺?shù)拿媲啊?/p>
我是個良民。by狂犬小葉
今天的事,也就是有人扒出了許白那幾張?zhí)}卜頭照片的背景。北街10號的地址已經(jīng)瞞不住了,因為人民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可如果只是這樣,頂多會有粉絲過去觀光,還不算什么。偏偏有人在這時候爆料,說那里住著四海真正的大老板,也就是葉遠心的舅老爺。
他們不知道葉遠心的舅老爺究竟叫什么名字,但大家一猜——肯定是個老頭么,說不定還頭發(fā)花白、牙齒掉了幾顆,還駝背禿頭。
許白出現(xiàn)在那兒,為什么呢?
肯定有貓膩??!
葉遠心要氣死了,許白的粉絲也要氣死了,千防萬防,架不住百達的人狗急跳墻,臨死咬你一口。
葉遠心愁啊,其實這事兒只要傅西棠肯出來亮個相,就什么事兒都沒了。畢竟許白是自己一個人被拍到的,什么實證都沒有,有那么多臟水,純粹是水軍帶節(jié)奏。
可舅老爺肯嗎?
葉遠心拿不準他會為了許白做到什么份上,又預(yù)感到這事兒上報之后他會被舅老爺訓(xùn)斥得多慘,心里就特別煩躁。
一煩躁他就想罵人。
“百達那些龜孫子,老子今天就讓人去套麻袋,媽的。”
部長誠懇勸告:“葉總,打人是犯法的?!?/p>
葉遠心斜瞅了他一眼,“干嘛,你要給我頂罪嗎?”
部長微笑:“不要?!?/p>
葉遠心:“……”
信不信我開除你?
又想了一會兒,葉遠心忽然想起什么來,雙眼放光,“快快快,連到我電腦上,我C盤里藏了個檔夾,把它打開來!”
部長是個電腦高手,很快就搞定了,點開C盤看到那個檔夾,名字叫——點誰誰死。
葉遠心激動不已,拍著部長的肩讓他快點打開。部長信了他的邪,從此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葉遠心是個偉大的男人,因為他存了不知道多少人的黑料。只是他覺得用黑料攻擊人太掉價,能正面肛就正面肛。
“葉總?!辈块L欲言又止。
“咋了?你不會是覺得我太狠毒了吧?”葉遠心抱臂。
“不是。”部長搖頭,真誠地說:“你有這些東西,怎么不早拿出來?”
葉遠心準備好的洗腦詞沒說出口,改口說:“不愧是我葉遠心的人,有前途,干得好下個月加工資。”
“好的,葉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