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那還是不要送來了。
弟弟:是哦。
……
其實許白就是太忙了,從早到晚都有他的戲,有時候拍到凌晨才收工。連續(xù)幾天大夜戲,饒是許白天生膚質(zhì)好,也熬出了黑眼圈。
好在他飾演的沈青書也正處于失眠期,黑眼圈、略帶憔悴的眼神,恰好符合人物的真實狀態(tài)。
“得再瘦點兒?!币φ旅嗣掳?,說道。
許白倒是不介意再努力減減肥,但是他對于劇本也有自己的理解,便說:“是憔悴不假,但是姚導(dǎo),整個故事發(fā)生的時間一共就只有九天,再怎么樣,也不可能暴瘦的?!?/p>
姚章想想,說:“倒也是,那你的神情得拿捏得更到位一點。沈青書雖然說死了,飽受打擊、困惑不堪,但你得記住他是一個心懷理想的人,一個有信念的人是不會被輕易打倒的。無論他再怎么憔悴,他的眼神里一定還有光澤……”
許白認真跟姚章討論著,顧狄和翁老等人時而也會加入。大家隨便拉來幾把凳子就在角落里研讀劇本,七嘴八舌地發(fā)表著自己的看法。
就連莫名其妙看許白不爽的杜澤宇,有時也會別扭地加入進來。當然,他一定坐在距離許白最遠的地方。
助理勸道:“杜哥,你就忍一忍吧。葉總看起來很重視這個許白啊,你想要在分公司混出頭被他青睞,就暫時不能得罪許白。而且不是說許白跟大老板的關(guān)系也很好嗎,你就跟他說說好話唄,說不定上一次他撞見我們送禮,真的只是意外呢?!?/p>
杜澤宇黑著臉,說:“你不懂。”
助理一頭霧水,他咋又不懂了。
杜澤宇覺得他真是朽木不可雕也,于是站起來,說:“你看好了?!?/p>
說罷,他轉(zhuǎn)頭看向許白,然后一直等到許白回頭看他。他立刻瞪了許白一眼,許白卻一點兒也不在意的樣子,朝他點點頭,露出一個充滿關(guān)愛的眼神。
杜澤宇又黑著臉轉(zhuǎn)過頭來對助理說:“你看到了吧?”
助理一頭霧水,“我看到什么了?”
“你看他那個眼神,簡直像是在關(guān)愛智障!氣死我了!”杜澤宇現(xiàn)在的感覺就像去打王者農(nóng)藥,幸幸苦苦打人頭卻被對面的小學(xué)生一頓嘲諷。
助理:“…………”
你就是他媽的一個智障啊!
那廂姜生也對杜澤宇的種種幼稚園級別的挑釁行為感到萬分不解,他問許白為什么還要對杜澤宇那么友善。
許白說:“你不覺得杜澤宇很可愛嗎?”
姜生,今天也不是很理解自家影帝的腦回路。
晚上又是一場夜戲,在這場戲里,沈青書逐漸逼近了真相,于是他一時沖動,從二樓的露臺爬上了屋頂,企圖探尋那一日他從樓頂墜落時的真實情景。
因為是晚上,視線不好,這又是一棟老舊的小洋樓,瓦片可能會有松動。所以為了許白的安全著想,許白穿上了威亞。可威亞也只是以防萬一罷了,為了追求真實感,許白還是得想辦法徒手從露臺爬上去。
組里的老師經(jīng)過再三試驗,最終確定了一條攀爬的路線,并讓許白進行了提前演練。許白是個妖怪,體質(zhì)本就比人類強,聽老師講了一遍,就三下五除二爬了上去。然后他連氣都沒喘一下,大大方方地在屋頂站定,回頭問:“像這樣?”
指導(dǎo)老師沒什么可說的,只能為身手異常敏捷的影帝獻上掌聲。
姚章卻一點都不客氣,舉著大喇叭喊道:“你給我下來!你以為你是猴子啊,刺溜一下就上去了!再刺溜一下就下……”
話音未落,剛剛好刺溜一下就下來了的影帝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姚章要氣死了,最后啥也說不出來了,只瞪了許白一眼,再拿大喇叭懟著他耳朵喊:“注意安全!”
十分鐘后,爬屋頂戲開拍。
大家都沒有看到的是,隔壁書房里一直緊閉的那扇窗,不知何時打開了。傅西棠站在窗前看著正在爬屋頂?shù)脑S白,手里還拿著一本書。
都怪姚章的大喇叭太吵,他本想在窗邊布下一道隔音結(jié)界,卻沒想到目睹了影帝猴的“刺溜”表演。
又是這位有點意思的小朋友。
傅西棠就這么停在了視窗,繼續(xù)看著。他看到許白爬上爬下,攝影機繞著他從各個角度拍,而后也不知道是中途出了什么差錯,那大喇叭導(dǎo)演喊了“cut”,把許白叫過去又交流了一番,然后繼續(xù)爬。
這么一點距離,對傅西棠而言等于近在眼前。他能看到許白充滿認真的眼神,額頭上微微滲出的汗,以及他沾了灰塵的手。
“許白,okay嗎?”姚章再次確認。
許白回頭笑了笑,比了個“OK”的手勢。
姚章便喊道:“最后一次,大家抓緊時間了啊!”
許白再次往屋頂上爬,他已經(jīng)爬過很多次了,所以顯得輕車熟路。最關(guān)鍵的是他此刻的神情、他的眼神,要更有故事。
“好好好,注意別爬那么快,這里裝作打滑了一下,各單位都小心點!”姚章緊緊地盯著鏡頭里許白的臉,捕捉到他想要的那種神情,立刻激動得一掌拍在大腿上。
“好,過!”姚章大喜。
然而就在此時,變故發(fā)生了,屋頂?shù)耐咂蠹s是因為年代太過久遠了,承受不了那么一次次的踩踏,忽然間就塌了一塊。
許白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一只腳陷了進去。
眾人大驚,姚章趕緊叫人幫忙。隔壁的傅西棠微微蹙眉,那一瞬太突然了,他也沒來得及釋放法術(shù)阻止坍塌。
倒是許白自己很快鎮(zhèn)定了下來,一邊穩(wěn)定身形防止造成其他瓦片掉落,一邊喊道:“我沒事,不要著急!”
聞言,劇組的大家心中安定許多。
很快,許白就被救了下來。他傷得不重,只是碎瓦在他腳踝上割開了一個小口子,外加扭傷了腳。
姚章趕緊叫人扶許白下樓去看醫(yī)生,誰知一行人急匆匆跑到樓下,卻看到隔壁的大老板就站在客廳里。
彼時許白正在據(jù)理力爭這么點小傷冰敷一下就好,不必去醫(yī)院那么麻煩,可姚章不答應(yīng)。他不知道這世上還有妖怪的存在,雖然妖怪化形之后與人無異,但要是驗個血就穿幫了。所以不到萬不得已,許白是不會去醫(yī)院的,就是去,也是由專門的醫(yī)生看診。
可這么晚了,人家說不定早下班了。
于是此時此刻出現(xiàn)在許白面前的傅西棠,宛如一個救星。
“去隔壁吧,醫(yī)生馬上就到?!备滴魈恼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