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遠(yuǎn)心想了想,說:“你倒是真淡定?!?/p>
許白:“那可不是,我得拜托葉總一直這么捧我啊。只要我的實力總是比他們強(qiáng),今天他們踩在我頭上撒的氣,明天就會變成眾人皆知的笑柄。”
聞言,葉遠(yuǎn)心挑了挑眉,又認(rèn)真地打量了他一眼,笑著說:“我看朱子毅眼睛瞎了,讓你去看什么職場寶典?!?/p>
還在公司里加班工作的朱子毅,打了個大大的噴嚏。而后他推了推眼鏡,看著電腦螢?zāi)焕飾詈坪桶龠_(dá)娛樂的資料,惡狠狠地把這筆賬算到了對方頭上。
媽的,搞死你們。
葉遠(yuǎn)心隨后又去見了傅西棠,原本他不想見的,怕被罵。可是感覺到舅老爺對待許白的不同后,葉遠(yuǎn)心的小心思活絡(luò)起來,就又硬著頭皮進(jìn)去了。
傅西棠還在書房里寫東西,聽了葉遠(yuǎn)心關(guān)于公司最近一系列事宜的報告,只淡淡地問了一句:“許白沒說什么?”
葉遠(yuǎn)心搖頭:“沒有?!?/p>
“嗯?!备滴魈膽?yīng)著,擱下鋼筆,說:“那就按你們一貫的處理方式辦吧?!?/p>
還以為舅老爺要來一出“天涼王破”的葉遠(yuǎn)心,愣了愣,小心仔細(xì)地打量著舅老爺?shù)纳袂?,一時拿不準(zhǔn)他是不在意許白呢,還是尊重許白自己的選擇。
但既然舅老爺這么說了,葉遠(yuǎn)心當(dāng)然只有遵命的份。
可就在他以為這事兒已經(jīng)交代完了的時候,傅西棠又問:“那個百達(dá),值多少錢?”
葉遠(yuǎn)心:“?????”
十點多,許白坐在床上背著臺詞,忽然聽到有人在敲打他的窗戶。他連忙起身打開窗子,看著爬山虎弟弟,問:“怎么了?”
爬山虎弟弟比劃道:先生請你過去。
許白在心里“哇”了一聲,這么晚了,傅先生請他過去干嘛呢?
許白的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shù)種可能,每一種都黃黃的,黃得他有點不好意思。
磨磨蹭蹭十分鐘過后,許白敲響了書房的門。
推開門進(jìn)去,書房里一切如舊,沒有絲毫許白期望中的畫面。傅西棠還低頭專注地鼓搗著一個巴掌大的小玩意兒,頭都沒有抬一下,叫人失望。
他撇了撇嘴,提醒道:“傅先生?”
傅西棠這才抬頭看了他一眼,說:“來?!?/p>
許白沒骨氣地走了過去,半靠在書桌上看著他手中的東西,問:“傅先生又在做什么呢?”
“送你的?!备滴魈恼f。
“送我的?”許白有點兒驚訝。
他又仔細(xì)看了一眼那個東西,只見那個是四四方方的黑色方塊,像是金屬做的,在燈光下反射著淡淡的光澤。正對著許白的那一面,畫了一個正在壞笑的小惡魔,背后是一個紅色的大“X”,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經(jīng)方塊。
“這是什么?”許白問。
“一個無傷大雅的小玩意兒?!备滴魈恼f著,從抽屜里拿出一臺筆記本電腦打開,而后拿出一根資料線,將電腦與小方塊連接。
許白根本沒看清他是怎么做的,那個小方塊就發(fā)出“哢哢”的聲音,惡魔的眼睛發(fā)出了紅光,側(cè)邊露出了資料線的插口。
“我請朋友幫忙做了個篩查程式,自己加工了一下?!闭f著,傅西棠站起來,把位子讓給許白,“你來?!?/p>
許白心里好奇得很,也就大大方方地坐下了,結(jié)果視線往電腦螢?zāi)簧弦粧撸驼痼@了。只見那螢?zāi)簧媳磺懈畛闪藷o數(shù)小屏,每一屏里都是一個微博界面,還都是謾罵許白的話。
“你可以罵回去?!备滴魈恼f。
“嗯?”許白倏然抬頭看著傅西棠,不敢置信,傅先生居然讓他罵人。
傅西棠倚在書桌上,問:“這很奇怪嗎?”
許白無比誠實地點頭,他覺得傅先生這樣的人,可能出生到現(xiàn)在一句臟話都沒有罵過。
傅西棠確實沒罵過臟話,因為他罵人從不需要用到臟話。
他極淡地笑了笑,說:“你可以試試,同時回復(fù)一百條。小方塊自帶賬號,不會暴露你的身份?!?/p>
“我可以同時罵一百個人?”許白震驚。
“你想罵一千個也可以。”傅西棠云淡風(fēng)輕。
哇,傅先生你真是酷斃了。
接收到許白的崇拜目光,傅西棠微微俯身,伸手點在小方塊上,小方塊上方頓時又凸起幾個按鈕。
他說:“罵累了就按這個,它會自動幫你罵回去。里面輸入了祛黎提供的罵人大全,一百句不重樣?!?/p>
當(dāng)然,傅西棠嫌祛黎罵人的話太粗俗了,這是他重新編排后的結(jié)果,保證能讓對方感受到中文的博大精深。
許白佩服得無以復(fù)加,一想到傅先生竟然花費時間為他做了這么個東西,心里又有些小激動。但他好歹按捺住了,矜持地問:“傅先生,你怎么會想到要做這個的?”
傅西棠沒有立刻回答,柔和的燈光下他靠在書桌上垂眸看著許白,往日清冷深邃的眼眸里仿佛也多了幾絲溫柔。
恍惚間,許白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然后,傅西棠清冷磁性的聲音便在他耳邊響起,“只是一個小東西,給你解悶?!?/p>
那聲音穿過許白耳膜,拂過他的腦海,最終落在他的心底,像無數(shù)彩色玻璃珠落在鋪滿白色羊絨的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