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過了嗎?不介意的話廚房里煮著紅豆粥,一起吃一點吧。”陸知非問。
許白正餓著,聞言也不多矯情,大方地應了下來。
待陸知非走了,商四終于坐直了身子,上下打量了許白一眼,屬于大魔王的威嚴其實便逐漸顯現(xiàn)。
“傅西棠跟你說過了嗎?”
許白搖頭,“暫時還聯(lián)系不上傅先生,四爺知道他現(xiàn)在在哪兒嗎?”
聞言,商四終于高看了許白一眼。難怪傅西棠專門打電話過來請他幫忙,這小蛇妖確實有點過人之處——他都把威壓釋放出來了,許白仍能表現(xiàn)得磊落大方、不卑不亢,坐姿端正。
“他既然沒告訴你,那我自然也不能告訴你?!鄙趟恼f著,又收了威壓懶洋洋地靠在沙發(fā)上,說:“他只托我?guī)湍阋粋€忙。”
“幫忙?”許白愣住。
“你不是演員?遇到瓶頸了?”
許白頓時“啊”了一聲,這事兒他只跟阿煙聊天的時候提了幾句,沒想到傅先生也知道了,還請商四來幫他的忙。
思及此,許白心里不禁泛起一絲暖意。
這時陸知非端著紅豆粥過來,三人便先坐下喝粥。
陸知非的廚藝很好,紅豆粥很好喝,但架不住狗糧太多,掩蓋了紅豆粥本來的味道,讓許白吃得生無可戀。
他低頭看著碗里紅艷艷一片,又想起了傅先生。
有首詩是怎么寫的來著?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fā)幾枝。愿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談戀愛了不起哦。
喝完粥,商四跟兩個小胖子吩咐了幾句,小胖子便蹭蹭蹭地跑開,又蹭蹭蹭地扛著一本書回來。
許白瞄了一眼書的封面,正是北海先生的那本《一朵花》。
商四接過書,說道:“《北里街9號》的故事是虛構的,但我可以帶你去到故事發(fā)生的那個年代,你想感受什么、見證什么,都隨你的意?!?/p>
聞言,許白眼睛微亮,“真的可以?”
商四勾起嘴角,“當然,你以為本大爺是誰?”
話音落下,陸知非拿來了一套民國時期的學生裝,讓許白換上。
待許白換好衣服出來,商四翻開封面,那書頁便開始自動翻頁。嘩啦啦的翻頁聲中,一個又一個金色字元從墨色的字上剝離出來,旋轉著,將兩人包圍。
許白只覺一股吸力從書中傳來,眼前一花,失重感隨之而來。
“啪?!睍摵仙系穆曇魡净亓嗽S白的思緒,他眨了眨眼,就見一輛黃包車從他眼前飛快地掠過。
他下意識地后退一步,四下張望,屬于1940年的北平的秋天便毫無預兆地撞入眼簾。
商四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我去前邊小茶樓里吃茶,你看完了就去那里找我?!?/p>
許白聞言轉過頭來,商四卻已經(jīng)不在原地。不遠處倒是有一座精致的臨街小樓,牌匾上就寫著三個毫不做作的大字——小茶樓。
這就是傅先生與胡三小姐打過牌的那座茶樓嗎?那此時的傅先生會不會也在里邊?
許白這樣想著,忍不住想立刻過去看看。可邁出一步,他又停了下來,暗自苦惱。這回是傅先生特意拜托朋友幫忙,幫他跨越瓶頸來著,他可不能辜負了傅先生的好意。
于是許白便停下來,四處看看。
這里……似乎是在北海公園一帶?
許白記得北海先生有許多篇文章都是寫北海公園的,因為他覺得他與一個公園同名,非常有緣分。于是許白仔細回憶著書上的內容,果然找到了許多契合的地方,開始摸索著往湖邊去。
恰在這時,前方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許白一時沒反應過來,待抬眼一看——那不是阿煙么!
此時的阿煙跟現(xiàn)代的那個阿煙沒有什么差別,都是十幾歲的模樣,臉頰上長著一些可愛的小雀斑,穿著背帶褲戴著貝雷帽,活力十足。
他拉著一輛板車,在路人驚訝的目光中跑得飛快。那板車上還盤坐著個一個穿著月白長衫、頭發(fā)花白,氣質頗為儒雅的老爺子,笑呵呵的,雙手對插在衣袖里,讓阿煙跑得再快一點。
“北海先生,不能再快啦!再快先生該罵我了!”阿煙一邊跑一邊說著,爽朗的笑聲在這兒都能聽得到。
但讓許白更驚訝的是,那老爺子竟然就是北海先生?!他不是傅先生的雙胞胎弟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