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瑜聽到這里,摸著她纖細(xì)腰身的手一頓。
郭嬈沒發(fā)現(xiàn)他的變化,她的思緒沉浸在了那天:“那晚有人劫持了我,讓我……給他家主子當(dāng)解藥,因為他家主子中了媚毒,我——”
“然后你用自己的血液救了他?”
郭嬈話未說完,就被他打斷。她呆呆地看他,“你怎么知道?”
季瑜眼神古怪看著她,邪魅的唇一挑:“我猜的!”
他一直很少將什么放在心上,但他一直記得那晚福來棧的皎潔月色,還有帳中美麗的姑娘。
季瑜想起那晚,又垂眼看向了懷里的姑娘……
兩位主子和好,甚至比以前更如膠似漆,丫鬟小廝辦事腳下生風(fēng),覺得府里的空氣都比以前新鮮了。
這日天朗氣清,季瑜親自召見了陳驍蘭。
書房。
他將花木牌拿出來,放在案上,開門見山:“阿嬈已經(jīng)將事情全部告訴我了。”
他說:“那位郭攸既是阿嬈的弟弟,那便也是我的弟弟,我救他理所應(yīng)當(dāng)。”
話里宣布主權(quán)的意味太明顯,陳驍蘭如何聽不出,他抿了抿唇。
孟安將木牌拿起來,交給了陳驍蘭。
陳驍蘭接過,話里真誠:“多謝魏世子?!?/p>
季瑜笑:“先別急著謝我,我也是有條件的?!?/p>
“世子請說,能做到的驍蘭義不容辭?!?/p>
季瑜話中暗含警告:“他的蠱毒治好后,立馬帶他離開京城?!?/p>
雖然郭嬈對他說,她對郭攸只有姐弟情誼,但一想到他們倆十多年的朝夕相處,還曾談婚論嫁,他無法說服自己笑看他們續(xù)談姐弟情。
郭嬈這邊他強硬不了,但郭攸那邊,他無所顧忌。
對于季瑜不加掩飾的威脅,陳驍蘭面上浮現(xiàn)出一絲苦笑:“……世子,他……罷了,我會盡力一試。”
其實,當(dāng)初在郭攸出事前,他就找到了他。父親也曾勸郭攸回天桑,從攝政王手中奪權(quán),但郭攸眼中只有郭嬈,他性子偏執(zhí),絲毫不聽父親的話。
這次,他醒來后,若是發(fā)現(xiàn)郭嬈成了別人的未婚妻,明白了郭嬈不愛他……
想像著那時郭攸會有的表情,他實在于心不忍。
最后要離開時,陳驍蘭還是將心中一絲擔(dān)憂問出了口:“……她,你和她之間,沒出什么問題吧?”賀緒前兩日入京,他聽到了一些流言。
“她是我的女人,逍遙王世子管多了?!?/p>
一聽這稱呼,陳驍蘭眉目微斂:“對不起,是驍蘭僭越了。”
說完轉(zhuǎn)身而出。
陳驍蘭拿著花木牌快馬加鞭到了邊疆,請高月離出谷回京,來回日夜兼程,不過用了八天時間。
尚書府。
高月離診治完,眾人都神色期盼地看著床上臉色蒼白的少年。
許久,床上的人眼睫輕顫。
陳驍蘭,陳父陳母立時圍上去。
郭攸睜開眼。眼睛因太久沒有見過陽光,光亮涌入的剎那,他眼睛刺痛,迷迷離離半晌才緩過來。
陳驍蘭率先到他身邊,輕聲喚他:“城?!?/p>
郭攸認(rèn)清他,環(huán)視四周,到處充斥著一股陌生。他開口說了第一句話,聲音沙?。骸斑@里是哪里?義父呢?”
一句話將陳驍蘭從喜悅中拉出來,他神色微變,欲言又止。
陳肅拍了拍陳驍蘭的肩膀:“你們兄弟倆素來親近,多說說話罷?!?/p>
說完命令屋子里的下人全部出去,然后攬著陳母也出了屋子,給他們騰出空間。
陳驍蘭目送他們出了屋子才轉(zhuǎn)頭,一字一句思量半天,才勉強用最中立的話將郭言的死和郭嬈的事道了一遍。床上的人久久不語,他現(xiàn)在剛醒,臉色還帶著病態(tài)的白,陳驍蘭非常擔(dān)心他的情緒:“你沒事吧?”
郭攸神思恍惚,喃喃自語:“義父義母死了……姐姐她……也和別人定親了?”
一睡之間,已經(jīng)三年,原來的家竟也不是家了。
陳驍蘭勸:“城,你本就不屬于朝歌,回天桑吧?!?/p>
郭攸回過神來,眼神清明,他面無表情:“哥,我想見姐姐一面?!?/p>
陳驍蘭早就料到了郭攸醒后要見郭嬈,所以那日請求過魏世子,魏世子沒有猶豫,允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