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笙因?yàn)檫@喧鬧的午夜而開懷,“六六真是好大的陣仗?!?/p>
“我出生的時(shí)候,就是這么大陣仗的。”湛禎跟他說:“不比他差?!?/p>
“這你也要比?!毕腆蠜]好氣:“反正我沒見過,我就知道六六厲害。”
“厲害的六六這會兒肯定在家哭鼻子呢?!?/p>
咸笙也想到了這一點(diǎn),沒敢多溜達(dá),就是嘴饞,買了些吃的,便很快趕回去了。
太子府氣氛有些嚴(yán)峻,咸笙和湛禎手拉手走進(jìn)府門,才發(fā)現(xiàn)皇后和皇帝來了。
屋內(nèi)六六哭嚎震天,晉帝正在發(fā)怒:“太子妃呢?還不快去找?!”
咸笙老遠(yuǎn)聽到,頓時(shí)一陣心虛,急忙把吃的全塞進(jìn)湛禎懷里,提著裙擺,微喘著跑過去,正好跟白著臉出來的公公撞上,對方眼皮子一抽:“哎喲,您可回來了,快進(jìn)去?!?/p>
咸笙縮了縮頭,擡手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兒,走進(jìn)去喊了一聲:“父皇,母后?!?/p>
六六原本嚎的起勁兒,聽到他的聲音,哭聲弱了一下,接著便哭的很大聲,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咸笙心臟揪了起來,晉帝神色陰沉,皇后急忙打圓場:“快,抱起來哄哄,也怪我們,本來孩子睡得挺好的,一抱就醒了?!?/p>
咸笙急忙把孩子接過來,晉帝板著臉坐在椅子上,看他憋屈的表情,活像受委屈的不是六六,而是他自己。
湛禎也跨了進(jìn)來,咸笙正坐在椅子上給寶寶擦眼淚,小家伙還在哭,但已經(jīng)是抽泣了,屋內(nèi)也只有他的聲音,氣氛有些凝重。
湛禎觀察著父皇的臉色,咳了咳,還沒說話,就被父皇兇了:“咳什么咳?有病去吃藥,別在這兒礙眼!”
“……兒臣,給六六買了玩具?!闭康澢那陌殉缘谋吃谏砗螅溃骸皳芾斯?,小錘子……還有這個(gè),手鈴鐺?!?/p>
晉帝看了他一眼,道:“拿來看看。”
湛禎反手把吃的從背后扔出去,同時(shí)擡步走過去,咸笙偷偷擡眼,又低頭看自家小寶貝,眉頭微皺,小聲道:“粘人精。”
“不粘你粘誰?”
明明很小聲,還是被晉帝聽到了,他擡眼,對上咸笙的臉,語氣又放軟幾分,但還是很兇道:“都是有孩子的人了,你又沒什么事兒,出門兒干嘛去?何況都滿月了,怎么不能帶著他?看哭的,臉通紅!嗓子都啞了!這么小一點(diǎn)點(diǎn)……你們兩個(gè),年輕人,就是不懂什么叫責(zé)任!”
咸笙連連點(diǎn)頭:“怪我沒見識,覺得今兒外頭那么亮,挺新鮮……就想出去看看?!?/p>
晉帝不想罵他,又來罵湛禎,一點(diǎn)兒都不客氣:“你呢?你干嘛去了?買的這都什么東西……”
他拿起來晃了晃,叮叮當(dāng)當(dāng)作響,寶寶本來還在哭,但聽到聲音忽然就轉(zhuǎn)眼珠,只剩抽泣了,晉帝拄著拐走過來,柔聲道:“六六喜歡呀?”
咸笙接過來,也晃了晃,小家伙眼珠子盯著,小臉兒還通紅,但眼神卻明顯不委屈了。
小胳膊晃動,因?yàn)閿E不起來,就虛虛攥了攥小手,咸笙遞到他手上,他還拿不太住,但已經(jīng)有意識在抓,自己抖著手晃出很小的聲音,卻咧嘴兒樂了起來。
晉帝退了回去,勉為其難對湛禎說:“買的東西還行。”
咸笙松了口氣。
他這會是真意識到了,六六如今是晉帝的心尖尖,他其實(shí)不是很能理解這種感情……小孩子罷了,至于發(fā)那么大脾氣么。
等送走了父皇母后,咸笙終于把一直賴在懷里的六六放回了小床,輕輕揉了揉手臂。
他還是坐著抱的,但這么久下來,胳膊還是難免發(fā)酸。
湛禎給他倒了水,咸笙喝了一口,道:“你父皇也太較真兒了,就這一會兒,一炷香都沒有呢,我心里還算著時(shí)間的……居然惹得龍顏大怒。”
他拉了凳子坐在六六身邊陪著,湛禎讓人把買來的糖糕熱了一下,給他遞過來,道:“方才情急扔出去,摔的有點(diǎn)變形,你看還能不能吃?!?/p>
“沒臟就行?!毕腆峡噘赓獾囊Я艘豢冢街X袋看兒子,道:“小粘人精,還盯著爹爹看呢?爹爹吃口東西,看把你委屈的?!?/p>
“爹什么爹?!闭康澚⒖痰溃骸澳闶悄?,我是爹。”
咸笙瞪他,湛禎只好道:“在家里說說也沒事……別說漏嘴了?!?/p>
咸笙抿了抿唇,道:“我一時(shí)沒習(xí)慣,罷了……就阿娘吧?!?/p>
他倒也不糾結(jié),又來兇六六:“阿娘吃口東西,你委屈什么?你哭什么?嗯?”
六六眼巴巴看著他,吧嗒著嘴,也不知聽沒聽懂。
第二日,宮里忽然有人搬來了奏折,一股腦兒都堆在了湛禎處理軍務(wù)的桌子旁:“陛下有令,以后這些都交給太子殿下處理?!?/p>
湛禎皺眉:“他呢?”
“陛下,他有事兒要忙。”
“?”
湛禎本來還想他忙什么,結(jié)果不久,晉帝就過來了,一進(jìn)門就喊六六。
湛禎懂了。
忙抱孫子呢。
作者有話要說:晉帝:乖孫孫么么么。
略略: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