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弄疼你了?”?。?!
晉宮里的雪也一樣很厚,不過提前都有宮人掃過,馬車依然行的很穩(wěn)。
咸笙的手用力按在胸前,臉色一時(shí)紅白不定。
湛禎察覺不對,頓時(shí)低頭來看,問:“怎么了?”
咸笙紅著臉,有些羞恥,還有些畏懼,他咬唇不語,湛禎卻皺起了眉,欲要來拉他的手,咸笙急忙拿另一只手把他打開,紅著眼圈道:“你干嘛……那么大力氣?!”
湛禎心里一跳,語氣發(fā)虛:“弄疼你了?”
咸笙拿腳踢他,雙手環(huán)胸縮到一邊兒,嘴巴扁著,眼淚要掉不掉的在眼眶含著,湛禎想過去,見他嘴扁的更厲害,頓時(shí)像被施了定身術(shù)。
咸笙穿得厚,也因?yàn)檫@樣,湛禎特別留了心眼,所以摸得就重了些,倒沒想到會把人摸哭。
咸笙縮在一邊兒抽鼻子,臉上淤青,鼻頭粉紅,越發(fā)可憐可愛,湛禎的手在腿上蹭了蹭,道:“你……你方才說男扮女裝,孤覺得你這段時(shí)間就很奇怪,所以想確定一下?!?/p>
咸笙咬唇,故意道:“我就是男扮女裝來的,才不愿與你洞房。”
湛禎看他,眼神帶著審視與懷疑。咸笙嘴上這么說,卻刻意加了些偽音,同時(shí)別開了臉,粉嫩的唇微微撅著,顯出幾分嬌氣。他身材瘦弱,大氅里頭雅藍(lán)腰帶束著纖細(xì)的腰,湛禎抱過,知道那腰有多細(xì)。
他順著咸笙的話道:“既然如此,你今晚可要小心了,孤說不定會偷偷扒了你的衣裳,若當(dāng)真是男子,就把你一思不卦的扔到雪地里去?!?/p>
他說的話恰好迎合了咸笙之前做的夢。咸笙心里沒什么波動,但也清楚他并沒有相信自己的話,他扭頭不理湛禎,后者卻又忽然湊過來,目光落在他細(xì)細(xì)的脖子上,半晌道:“你當(dāng)真是男子?”
咸笙哼:“你這有眼無珠的登徒子,如今才辨出來?”
湛禎噗嗤笑了,湊過來在他脖子上咬了一下,咸笙縮頭,又來踢他。
咸笙脈搏雌雄莫辨,許是因?yàn)槟昙o(jì)小又很少吃葷,營養(yǎng)跟不上,喉結(jié)也不怎么明顯,氣質(zhì)又偏向清雅,他哪怕穿男裝出去,看著也像是女孩兒假扮的,更別說此刻有意迷惑,除了沒兇……可方才湛禎又已經(jīng)確認(rèn)過,于是這話怎么聽,怎么像在逗湛禎。
“你就巴不得孤不碰你,是不是?”湛禎一眼把他看透,笑他:“小騙子。”
小騙子垂下睫毛,濃密的像把小扇子,撲閃撲閃,叫人心癢癢。
他又想撲過來親他兩口,到底是因他臉上的傷而打消了心思。
祭祖在即,這幾日就不要再找麻煩了。
回到府里,咸笙一如既往被抱進(jìn)房里,湛禎見他還捂著胸,問:“還在疼?”
“你說呢?”
他臉上的傷恰恰說明了一切,湛禎剛挨過打,正記著呢,便取出從戚思樂那里拿來的藥瓶,道:“這個(gè)去淤極好,孤幫你揉揉?”
咸笙爬上床,立刻察覺那東西從兇前滑落了腰間,他趕緊在床上抱緊雙膝,道:“你能保證不會占我便宜?”
湛禎誠實(shí)道:“不能。”
咸笙瞪他,湛禎打補(bǔ)丁道:“不過肯定不會傷你了,我背上的傷比你重多了?!?/p>
換句話說,他也挺怕挨打的。
咸笙無情道:“那我也不要你?!?/p>
湛禎看著他,咸笙面上有恃無恐,身體卻微微緊繃起來,像被野獸盯住的兔子,或許是感覺到了他的畏懼,湛禎放下了藥瓶,道:“孤去書房?!?/p>
咸笙目送他出去,緊繃的身體才終于放松下來,月華很快走了進(jìn)來,道:“太子讓奴婢進(jìn)來給您擦藥?!?/p>
“嗯?!?/p>
月華心情復(fù)雜,轉(zhuǎn)身去打濕毛巾的時(shí)候擦了擦眼角的淚花,在她看來,咸笙再怎么是男子,可自小也是嬌生慣養(yǎng)的,嫁來晉國是湛禎逼迫,怎么也不該一言不合就動粗。
她很快回來,咸笙乖乖被擦著臉,看到她紅起來的眼圈,安撫道:“他沒打我,你不要擔(dān)心?!?/p>
“他……可是知道了?”
“沒那么容易?!毕腆系溃骸拔掖罅汗鞯纳矸菔钦娴?,他怎么也不會想到我能從小就男扮女裝,何況大梁本就勢弱,欺騙大晉是找死的行為,怎么也不合理……嘶,姑姑輕點(diǎn),疼?!?/p>
月華差點(diǎn)沒掉下淚來,哪怕咸笙說了湛禎沒打他,但臉上的傷卻不能騙人,既然未曾識破,無論如何也不該對妻子下這么重的手。
“委屈公主了。”
這藥很涼,咸笙臉上的疼痛緩了很多,他半合著眼睛,沒說什么。
要說委屈,那委屈的地方可多了去了,如果只是被情緒左右,只怕他這會兒又要纏綿病榻了。
咸笙不敢去想自己的委屈,哪怕偶爾情緒深淵,只要想著父母兄長尚在人世,大梁百姓免于戰(zhàn)亂,就有一種油然而生的高興,即便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他們。
上好了藥,咸笙又讓月華尋來了胸墊。大都貴族多奢靡,好男風(fēng)者眾多,其中也有一些愛好比較奇特的,于是就誕生了一些奇技淫巧的手藝人,這其中,便有‘點(diǎn)蕊白峰’,通俗講,就是假兇。
無論手感還是模樣,都與真辱極為相似,就是穿戴方法有些特殊,為此,月華還專門去學(xué)了。
咸笙原本準(zhǔn)備等天暖了再用,如今看來是等不了了。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頭腦發(fā)昏,才會在馬車?yán)锔康澱f起‘男扮女裝’的事,說不準(zhǔn)此刻他已經(jīng)起了疑心。
這東西與咸笙膚色很配,潔白如玉,但無論怎么樣,上身總歸有些不適,咸笙也不好意思照鏡子,便伸手去拿衣裳。
他定做了幾個(gè)以備不時(shí)之需,這是最小號,其實(shí)差不多也就跟平時(shí)一樣,只是……如湛禎所說,能捏起來了。
他生無可戀的想,湛禎應(yīng)該會喜歡。
“公主……”月華提醒他:“這個(gè),也穿了吧?!?/p>
“……”咸笙久久看著她手里的私物,沉默的接過來,道:“退下吧。”
書房內(nèi),湛禎托腮看著瓶子里的梅花枝,腦子翻來覆去都是那句:“若他是男扮女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