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側耳去聽,湛禎淡淡道:“她身子不好,等天暖了再說吧?!?/p>
清容提議道:“要不我們幾個先去嘗嘗?”
湛禎沒答話,清容失笑,道:“殿下如今成了家,看來是舍不得嬌妻了?!?/p>
這話有打趣的意味,湛禎卻道:“嗯?!?/p>
這男人簡直油鹽不進,咸笙沒忍住,撩開車簾一角去看,湛禎立刻看了過來,原本冷淡的眼神瞬間轉深,又一眨不眨的盯住了他。
咸笙:“……”
他手一抖,又將車簾放下了。
喜樂閣內(nèi),大家都已經(jīng)等的有些不耐煩,第一個傳來的消息是湛禎太子居然在皇宮內(nèi)直接抱著太子妃走到了皇后宮門,這個消息一出,湛茵當場大怒:“你說什么?”
小太監(jiān)麻溜的把話重復了一遍,湛茵的臉頓時繃的非常緊:“她居然敢讓皇兄抱她去給母后敬茶?!”
她是湛禎的嫡親妹妹,也是皇室嫡長女,身份與其他的公主皇子自然不同,氣焰也只高不低,為兄長居然被奴役而火冒三丈。
喜樂閣內(nèi),其他皇子公主也低聲交談,都認為這位大梁長公主著實有些過分了,還有人好奇:“也不知究竟何等絕色,才能讓咱們那個心高氣傲的太子殿下這般低聲下氣?!?/p>
“什么低聲下氣?!”湛茵啐道:“定是她給皇兄下了迷魂湯,膽敢在大晉皇宮如此放肆,把皇兄當碼頭搬運工了嗎?!”
她身側,湛瑾輕輕扯了她一下,道:“到底剛剛大婚,她身子不好,若實在走不動,皇兄總不好把她扔下?!?/p>
湛茵跟她似乎關系不錯,被她一說就坐了下來,還是忍不住生氣:“這個小妖精,居然敢這么欺負我皇兄,看我待會兒怎么整她!”
湛瑾皺眉,問道:“小心惹皇兄生氣?!?/p>
“不讓他看出來就是。”
她這邊還沒想好怎么整這個‘小妖精’,那廂,派出去的人就又來報來了第二個消息:“去了太后宮里,這回可奇怪的很,居然是乘著車馬去的?!?/p>
閣內(nèi)再次大驚:“她在大晉宮里乘車?”
“可不么?!毙√O(jiān)陰陽怪氣:“太子殿下徒步在旁跟著,像個……”
湛茵厲聲問:“像個什么?”
“像個……伺候的下人?!?/p>
“啪——”一聲巨響,桌子震裂,同樣習武的湛茵玉容怒意狂涌:“一個敗國公主,來了我大晉不知道夾了尾巴好好做人,居然膽敢這般光明正大挑釁我大晉皇室,本公主當年摔斷腿也未敢在宮里行車!”
湛瑾提醒她:“你當年也乘了步輦?!?/p>
“我是大晉公主,她是嗎?!”
喜樂閣內(nèi),一陣義憤填膺。說到底,對于湛禎拿十城換美人,整個皇室除了剛出生屁都不懂的嬰兒,無一不為此感到荒唐憤怒。
廳內(nèi)的氣氛因為咸笙乘車而再次熱烈了起來,公主們鼓著臉頰,皇子們眉頭緊鎖,都覺得這個咸笙公主,實在是過了。
湛茵更是氣的臉紅脖子粗,一雙圓眼睛快要瞪出來了。
湛瑾不得不再次提醒她:“皇兄如今視她如珍似寶,你可千萬不要惹他生氣?!?/p>
湛茵道:“我必須要讓他認清楚這個長公主的真面目!”
“她有何真面目?”
“我懷疑她有心禍亂我大晉未來江山!”
這廂,咸笙終于在顛簸之中搖搖晃晃的來到了喜樂閣前,接到消息的湛茵不顧勸阻,大步?jīng)_了過來,身后跟著一遝皇子公主。
她來到湛禎面前,后者挑眉:“風風火火的,這是做什么?”
湛茵朝馬車看了看,掩飾道:“我,我當然是來接皇嫂的……迫不及待想見她?!?/p>
她一邊說,一邊繞到了馬車的另一邊。
車內(nèi),咸笙正揉著眼睛傾身來掀車簾,手剛剛碰到簾布,忽然發(fā)覺左側車輪好像被誰砸了一下,下一秒,車身整個傾斜,馬兒受驚長嘶。
湛禎一把抓住馬韁,他直接從馬身上躍過去,順手扶住了整個馬車,但咸笙大半個身子還是一瞬間跌出了車窗,他神色倉皇,bei 湛禎一把抱住,男人擡腳狠狠一踢,傾斜的馬車朝著另一面倒去,一聲轟然巨響,車骨斷裂。
湛禎垂首看向懷里的人,語氣很輕:“公主?”
“珰啷——”
發(fā)飾墜落在地上發(fā)出脆響,咸笙心跳飛快,神色卻迅速鎮(zhèn)定下來,道:“我沒事?!?/p>
他撐著湛禎的肩膀,低聲道:“先放我下來?!?/p>
湛禎把他放下,臉色陰郁的去看湛茵,后者早已在車身傾斜的時候便旋身退開,此刻對上湛禎的目光,便有些畏懼的移開了視線。
湛禎一字一句道:“過來,認錯?!?/p>
“我沒錯!”湛茵毫不猶豫,再一轉臉,準備好好跟兄長理論一番,卻發(fā)覺那位大梁長公主也朝她看了過來,四目相對,她呼吸一窒,短暫的僵在當場。
“湛茵!”
“對,對不起?!闭恳饛埩藦堊?,手足無措的吶吶道:“我……不是故意的?!?/p>
作者有話要說: 略略:孤的命令比不過公主一個眼神。
咸笙:你家人個個都那么兇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