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笙不知道自己如果是女子會不會答應,但他確定現(xiàn)在不能讓湛禎得逞,如果讓晉國人知道大梁公主其實是皇子,還被晉人如此羞辱,那真是更讓人看不起了。
他擡手便將衣裳掀翻在地:“滾出去?!?/p>
“公主……”
“滾!”
婢女躊躇不決,一個是被俘虜?shù)墓鳎粋€是手握十五萬大軍的太子,該聽誰的,一目了然。
一個婢女上前,“這是殿下的命令,請公主不要為難奴婢?!?/p>
她對旁人使了眼色,幾人齊步上前,準備強行動手,咸笙懷疑自己不是幾個健康丫頭的對手,急忙后退,正慌亂著,門簾陡然被人掀起,湛禎道:“都下去?!?/p>
婢女一一離開,咸笙默默縮在床上,心里有些恐慌。
湛禎看了他一會兒,咸笙垂下睫毛,微微抱緊自己,看上去無助又可憐。
湛禎彎腰將衣服撿起,拍了拍上面的清灰,道:“孤只是想看看公主換掉男裝該是何等風華,別無他意?!?/p>
咸笙不語,湛禎又將衣服放在他面前,“孤心知公主自幼嬌生慣養(yǎng),性格倔強,不巧,孤也有些倔強,若公主實在不肯遂愿,孤只好親自動手了?!?/p>
咸笙立刻擡頭:“你方才還說別無他意?!”
“若一切遂愿,孤自然別無他意?!?/p>
湛禎跟他對視,眼里是令人惱火的強勢和霸道,咸笙這輩子都沒受過這樣的羞辱,神情頓時涌出委屈,但這里是敵人,他終于還是退讓:“你出去?!?/p>
湛禎收回視線,轉(zhuǎn)身走了出去,他站在營帳前,又忍不住側(cè)頭看門簾,仿佛能順著簾縫鉆進去一樣。
他來回走動,若有所思。之前拿箭助他登城的神射手江欽注意到他神色有些恍惚,略作思索,走了過來,道:“殿下可是在想明日攻城之事?依屬下看,大梁公主已經(jīng)被擒,此刻的大梁不可能短時間內(nèi)再出一個懂得隨機列陣的人?!?/p>
他說罷,卻發(fā)現(xiàn)湛禎沒有回答,只是眼眸漆黑,讓人看不透:“殿下?”
湛禎終于掀眸看他,道:“什么?”
“……”敢情您都沒聽進去,江欽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道:“莫非殿下是在想大梁公主?”
城樓上的人居然會是大梁那個病秧子長公主,這是誰也沒想到的,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但江欽也發(fā)現(xiàn)那公主的確是過分美貌,殿下這些年一直醉心兵法和開拓疆土,原本陛下便說好滅了梁國之后為他娶妻,若是在此時動了心思,倒也不算奇怪。
湛禎竟然沒有反駁,而是又朝營帳看了一眼,坦然道:“她很美。”
江欽一看他的眼神,得,這是真動心思了,他建議道:“如今大梁滅國在即,一個亡國公主罷了,若是殿下想要,也不用顧忌什么,今晚便可讓其梳洗一番前去伺候?!?/p>
湛禎眼中劃過一抹暗芒,他不自覺的舔了舔嘴唇,語氣很輕:“只怕她不愿?!?/p>
江欽一笑:“愿不愿都得伺候,胡軍醫(yī)那兒有藥,若是殿下需要……”
湛禎眼神陡然冷冽起來,江欽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急忙閉嘴,找了個話題開溜了。
到底是北晉太子,怎可行對女子下藥行徑?
湛禎沉默的在外面走動,過了一會兒,他再次來到營帳前,伸出手去,又縮回來,道:“公主可曾收拾妥當?”
營帳內(nèi)沒有任何動靜。
湛禎眉頭一皺,語氣低沉:“公主若不應答,孤便進去了?!?/p>
幾息后,他一把掀開賬簾走了進去。
咸笙依然坐在床上,只是身上的男裝換成了女裝,那衣裳是淡青色的,將他整個人襯得像是天上下凡來的,帶著縹緲的仙氣。
咸笙擡眼,湛禎掩下?lián)鷳n,隨口道:“何不施些脂粉?”
咸笙:“你到底想干什么?”
湛禎眼睛片刻舍不得從他身上移開,邁步向前,道:“若公主肯主動投懷送抱,孤倒不介意與公主做個交易?!?/p>
咸笙心中一動:“什么交易?”
“大梁可滅,但皇室之人也不是非殺不可,如果公主愿意,孤不光可以放了他們,還可以讓你們咸氏繼續(xù)錦衣玉食。”
咸笙有些遺憾。如果他是女子,自然不介意投懷送抱保家人平安,但此刻,他就算沒骨氣也得裝的有骨氣。
“對你這晉狗卑躬屈膝?”咸笙學著兄長罵人的語氣:“做夢?!?/p>
他語言尖銳,湛禎卻也未曾動怒,而是再次在床邊坐下,伸手來撫他的長發(fā),咸笙側(cè)頭躲開,與此同時挪動身子朝里頭去,眼神憤怒。
“公主這張嘴好生厲害,既能如刀似刃,又能如糖似蜜?!闭康澇麥惤?,咸笙不得不一退再退,退無可退時候,湛禎的臉就停在他面前,輕佻道:“是不是想給孤嘗嘗?”
作者有話要說: 咸笙:氣!氣氣!氣氣氣!
湛略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