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羨青穿梭過大半個江城, 最后一站是一個僻靜小區(qū)門口,升降桿攔他,直接被撞爛了。
“喂!什么人!停車!”
陸羨青將車停在秦思箏家門口, 拉開車門看都沒看一眼被刮爛了的車漆,一腳踹開大門, 驚著了正在打游戲的男人。
“喂, 是誰?”男人放開鼠標和鍵盤,被他滿身的冷厲陰沉嚇得往后退了退, “別、別‘亂’來啊, 我會報警的!”
“秦思箏呢!”
男人一臉費解,“什么秦思箏,我不認識, 是不是找錯門了?”
陸羨青直接越過往臥室里找,記得秦思箏在衣柜里藏了一個他的身人偶!還有一個沙袋, 很多的私人物品!
一定有的。
陸羨青翻箱倒柜的找,男人看著瘋批的樣子不敢阻攔。
錢包和鉆石手表放在桌上,對方看都不看一眼,卻一門心思翻他的衣柜,顯然是在找什么東西。
“喂,到底在找什么?再不走我報警了?。 ?/p>
何幸氣喘吁吁的跑進來, “!”
男人側(cè)頭看她, 高跟鞋拎在手里,大冬天一臉的汗,狼狽的抹了一把汗后把鞋扔在地上穿上, 快步走過來。
“最近生了一點事導致精神狀態(tài)不好,我們是住隔壁的,走錯地方了, 真的!”何幸說著,余光瞥見桌上的首飾物品,立刻道︰“看那些東西都在,沒有拿,不是搶劫?!?/p>
何幸走得急,什么都沒帶,機立斷從耳朵上摘了個鉆石耳環(huán)下來遞給男人,“賠償您的損失,同時請您答應我一個條件?!?/p>
男人看著鉆石耳釘,這個少說得十萬,這么闊氣?
“說?!?/p>
“把今天的事情忘掉,這個人沒有來過,沒有見過,可以嗎?”
男人這才覺翻東西的人有點眼熟,“哦,我知道了是陸羨青!那個影帝對不對?演四哥那個!是不是他!”
何幸朝鞠了一躬︰“請您保守秘密,謝謝!”
男人擺了下,“哎你別緊張,我不追星懶得跟人扯皮,放心好了。不過四哥怎么了???我看這樣子挺嚇人的,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恕我不方便告知,今天的事非常抱歉,希望您謹守承諾?!焙涡艺f完走到房間里,抓住陸羨青的放輕聲音跟說︰“四哥,思箏不在這里,這是別人的家,我們找錯地方了,先離開好嗎?”
陸羨青沒有找到那個人偶,更沒有個屬于他的私人物品。
撥開何幸的,失魂落魄的往外走,何幸跟男人連連致歉,跟了出去。
陸羨青仰起頭,呆呆的看著天空,去找過游司,對方說不認識秦思箏。
安櫻、時見疏、席R,甚至是江溪,們都說根本不認識秦思箏這個人,仿佛真的沒有在這個世界存在過,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覺。
那些過往都是他臆想出來的。
伸出手,‘摸’出口袋里那張紙,被他自己寫上了四條備忘,落款用了秦思箏的名字。
——我永遠不會不要陸羨青。
陸羨青心底突升一股恨意,不是說永遠不會不要自己!為什么才過了一晚上就不見了!
“四哥,又去哪兒!”何幸剛出來就看又上了車,緊追著上去,現(xiàn)他停在了一家刺青店面門口。
要文身?
不行!
這要是粉絲知道了還得了?
而且帽子口罩什么都沒戴,這要是被圍觀又是一場地震,何幸立刻跟進店里,現(xiàn)一群人盯著陸羨青瞧,大有上的架勢。
陸羨青嗓音低冷,看著紋身師說︰“文三個字,秦思箏,在心臟處。”
幾個客人湊在一起竊竊私語,時不時看向陸羨青,老板是個挺年輕的男生,娃娃臉,聞言勸道︰“這兒很疼呢,要不要考慮一下別的,比如臂這樣的地方?”
陸羨青說︰“在心上?!?/p>
老板見這么堅持不再勸,“那好吧,跟我來?!?/p>
“何幸姐!是不是何幸姐?剛才那個是四哥吧!要紋身嗎?秦思箏,這個名字是不是他喜歡的人?圈外的嗎?”
“四哥要戀愛了嗎?什么時候公開?”
何幸盡力端出一絲微笑,“四哥只是過來采個風為下部戲做準備,如果有喜歡的人工作室會第一時間告訴大家,下部戲還在籌備,所以請大家?guī)兔ΡC埽梢詥???/p>
幾個女生看見陸羨青就沒理智了,連連點頭保證,“絕對不往外說!”
陸羨青靠在椅子上看紋身師準備工具,只覺得慢,現(xiàn)在好像所有人都把秦思箏忘記了,怕自己有一天也會把忘了,所以要刻在身體上、心上。
不能也把秦思箏忘了,這樣他就真的被抹去了在這個世界存在的痕跡。
如果有一天他回來了,現(xiàn)所有人都不記得了,肯定會難過的。
天地如同一個巨大的囚籠,漫無邊際,秦思箏怎么掙扎都找不到出口。
作為一組數(shù)據(jù)產(chǎn)生了自我意識,還和陸羨青產(chǎn)生了情,違背了整本書的設定,而靠著一個人是絕對不能逃走的。
作者看穿他的想法,耐心解釋︰“是有幫手?!?/p>
秦思箏順著指的方向看到了一個閃爍的影子,震驚地脫口而出︰“時見疏?是去執(zhí)行任務的?”
“不,放走了,所以就要接受懲罰,被放逐出去了?!?/p>
秦思箏恍然,所以時見疏見第一面就對他特別好,對這個“小野貓”有著莫名的親切!
“別找他麻煩!”
作者輕笑了聲,“還是擔心一下自己吧,過幾天,我理順了劇情,就要被歸檔了,現(xiàn)在所有人都忘記了的存在,歸檔之后,陸羨青不會記得。”
秦思箏瞪著,“既然是要治愈四哥,為什么我不能跟在一起!為什么一定要是蔣臻!”
作者“唔”了聲,“主角光環(huán)?其實不是一定要蔣臻做主角,誰都可以,只是你一個npc居然有了自主意識不受控,會讓這個世界失控?!?/p>
秦思箏︰“所以你給我加了一個主導意識,遠離陸羨青?”
“對,不僅如此,我還安排了一個npc幫你?!?/p>
“是誰?”
作者伸出食指輕搖了搖,“不,是時。”
秦思箏根本不認識這個人,作者輕嘆了口氣說︰“不過真是魅力大,我設置這個角‘色’做的黑粉,掌握你的黑料牽制你和陸羨青產(chǎn)生情,結(jié)果呢,被你圈粉了?!?/p>
“我會派另一個人去拯救陸羨青,一組不會和產(chǎn)生情的數(shù)據(jù)。”
作者說完便消息了,任憑秦思箏怎么呼喊都無人響應,只有自己的聲音撞壁似的彈回來,一遍遍回‘蕩’。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一定有辦法出去的!
既然能產(chǎn)生自主意識,就一定能抵抗原書的控制!哪怕是死要試一試。
秦思箏用力掙扎,覺到有一根透明的絲線纏繞腕,湊過去用牙齒咬,鉆心的疼痛瞬間傳來。
本能松了口,然后更加用力的咬了下去。
陸羨青找遍了所有跟秦思箏有關的地方,一次又一次的落空快要將擊潰,必須要反反復復的告訴自己秦思箏是真的存在過,才不會讓他有一絲懷疑的念頭。
何幸一路跟著跑遍江城,到最后仿佛是絕望了一般握住她的,“何幸,把還給我,還給我好不好?求?!?/p>
從未說過這兩個字,何幸看赤紅的眼楮里全是無助與哀求,心都要碎成齏粉。
“我什么都聽你的,把還給我,求把還給我?!?/p>
何幸說不出話,如果她能做到,一定會把“秦思箏”還給,可他真的不知道這個人是誰,到底是不是他臆想出來的。
陸羨青病情一直不樂觀,每次拍完戲都要很長的時間才能走出來,這次比之的任何一次都要嚴重,沒動過‘自殺’的念頭,卻讓人覺得那么絕望。
從他口中吐出的“求”兩個字,幾乎把何幸心臟撕開,往里倒尖銳的冰錐,扎的她血肉模糊呼吸困難。
“四哥。”
陸羨青最終還是自己冷靜下來了,自己松開了她的,把車鑰匙給了她,自己坐到后座閉上了眼楮。
何幸?guī)Щ丶?,沈青還沒走。
“四哥怎么樣?”
何幸搖搖頭,往后看了一眼,“能幫幫他嗎?”
沈青心理醫(yī)生做得久,一眼就能感受到對方幾乎滅頂?shù)慕^望,“我想很難,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不會接受任何心理疏導?!?/p>
陸羨青失魂落魄的越過幾人去了地下室,厭厭是不是還沒有原諒,一定是覺得懺悔的程度還不夠,再生的氣。
再多懲罰自己一些,興許消氣了就回來了。
秦思箏與他精神有共感,隱約感覺到了陸羨青的痛苦,緊接著連畫面都慢慢浮現(xiàn)。
陸羨青把自己鎖在囚籠之中,卻輕輕笑起來,“厭厭,生日那天讓我許愿,我說如果可以能不能給我一個重新追求秦思箏的機會,這次一定不讓他害怕,不讓他受傷,事事遷就,萬般嬌養(yǎng)。”
陸羨青跪下來,雙合十喃喃禱告,“求,把我的厭厭還給我,只能活一天也可以,讓我再見一面,就一面?!?/p>
相似的場景再次重演,這次是如此切身的痛苦,秦思箏控制不住眼淚,哽咽著喊︰“四哥,起來,起來!”
的呼喊陸羨青根本聽不見,秦思箏拼命想要撕破這里的屏障,直到嗓子都啞了,男人依舊是跪在那里祈求,如曾經(jīng)的夢境一樣。
秦思箏心痛難忍,沒發(fā)現(xiàn)腕的桎梏松了一點,掙扎之下居然落在了地上。
顧不上多想便往跑,無頭蒼蠅似的‘亂’撞找出口,卻處處碰壁。
陸羨青離他很近,想擁抱卻始終隔著一道看不見的墻,秦思箏無力的半跪在屏障一次次嘗試。
不要陸羨青像上一世一樣,形銷骨立含恨而亡。
何幸找到地下室,連這里為什么有個這么大的鐵籠都顧不上震驚了,心力交瘁的癱坐在籠外直哭,“四哥,打我罵我,把我殺了都行,到底秦思箏是誰??!”
“我打聽遍了,這個圈子里就沒人聽過這個名字?!?/p>
“沈青說你不可能接受心理干預所以先走了,我跟了快十年,半條命都押你這兒了,還有什么不能跟我說的?!?/p>
陸羨青仍舊不理她,何幸哭夠了,起身出去處理事務。
今天跑了許多地方,難保不會有一兩個愛搞事的,得讓工作室做好準備,再加上這是第一次正經(jīng)參加綜藝,但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是不可能去了。
“明總,四哥最近狀態(tài)不太好,綜藝能不能想辦法解約,對外說他身體原因?”
明斐吊兒郎當?shù)男Γ坝植恍辛???/p>
何幸沒心情跟打趣,懶得解釋是不是“不行”這個問題,“要么解約,要么把播出時間延后,您選一個吧?!?/p>
明斐“嘖”了聲,“陸羨青就是把們慣壞了,行吧,往后延,狀態(tài)好了再說,告訴解約是不可能解約的,除非拿著賣身契來找我,否則免談?!?/p>
“在嗦啥呀!”
明斐抓著時見疏往懷里拽,機往耳朵一湊,還沒聽清就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