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傾無所謂地笑了笑。他進入娛樂圈就是為了聞遠,可是他現(xiàn)在似乎發(fā)現(xiàn),即使他已經(jīng)走紅,擁有比之前多數(shù)十倍的財富和影響力,可聞遠似乎還是沒辦法原諒他。
那個祁瑾然就這么好,值得聞遠為他付出這么多?
“你腿都這樣了,還要上臺表演,是因為祁瑾然要求的嗎?”
聞遠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你錯了,他跟你不一樣,他不會強求我做任何事,上次的表演留下了一些遺憾,我想這次親自唱給他聽?!?/p>
周云傾還想說些什么,外面?zhèn)鱽砹饲瞄T聲。
“聞遠,下一個就該你上臺了,出來候場吧?!笔桥鞒值穆曇?。
“好的,我馬上來?!甭勥h背著吉他,繞過周云傾,大步走了過去。
周云傾戴上鴨舌帽和墨鏡,不放心地跟了過去。他看得出來,聞遠的右腿走路時明顯沒辦法正常受力,他怕他出什么事,干脆在臺下盯著他。
聞遠等著主持人報幕完,便走上了舞臺中央。那里已經(jīng)準備好了一個高腳凳,他站在凳子前,把吉他抱在胸口,頭頂?shù)木酃鉄舸蛳聛?,襯著他的面容英俊而柔和。
男生穿著簡單的白襯衣和藍色牛仔褲,干凈清新得就像是夏天的一縷風(fēng)。祁瑾然微一抬頭,就看到男生的黑眸正凝視著他,眼底帶著明亮的笑意。
祁瑾然仿佛瞬間回到了元旦晚會的那個夜晚,那個令他怦然心動,手足無措的時刻。只是那晚,他不敢直視臺上聞遠的面容,似乎是害怕自己會淪陷在那雙澄澈通透的眸子。而今天,他卻可以毫不避諱的直視男生的眼睛,所有無法說出的愛意都在交匯的視線里。
聞遠朝臺下鞠了一躬,撥了撥吉他,回到座位上,調(diào)整了一下話筒,便開始彈唱。
他這次選的是一首空靈輕快的英文歌,旋律朗朗上口,隨著吉他的和弦被撥動,輕柔磁性的歌聲在大禮堂上空緩緩響起:It'salonely,lonely,lonely,lonelyN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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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眾很快就沉浸在了他動聽的歌聲中,一時間,觀眾席上靜得針落可聞,后排有聞遠的迷妹們不自覺舉起了雙手,隨著他歌聲的旋律,慢慢晃動。聞遠看著臺下的閃光燈,想到男人就在前排注視著他,歌聲越發(fā)的溫柔繾綣。
一曲結(jié)束,掌聲雷動,甚至還有觀眾沉浸在他的歌聲中無法自拔,高喊著再來一首。
聞遠致謝完,正要下臺,忽然發(fā)現(xiàn)臺下竟然站著周云傾,他腳步微頓了一下,視線很快移開。
他背著吉他,放慢腳步,小心地走下臺階,正要跨到最后一步,踏上平地時,另一頭,音樂社的社長蘇念推著一個放了各種音樂器材的小推車走了過來。
他以為蘇念應(yīng)該會避一下他,沒想到那個小推車竟然直直朝他開了過來。聞遠避讓不及,被小推車的一角擦過,身體失去重心,狼狽地倒在地上。
幾個工作人員連忙圍了過來,關(guān)心的看著他,“聞遠,你沒事吧?還能站起來嗎?”
“蘇念,你怎么搞的?明明看到聞遠要下臺,你還推著車過來干嘛?”
“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剛剛那個方向沒有把握好?!碧K念眨了眨自己的雙眸,有些委屈道。
“就是擦到了一下而已,我哪知道他一下就站不穩(wěn)了?!?/p>
“他的腿受了傷,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一個冷冷的聲音在蘇念耳邊響起。女孩轉(zhuǎn)頭一看,發(fā)現(xiàn)說話的人竟然是周云傾后,眼睛里冒出了興奮的光。
“周師兄,你怎么會在這里?”要不是他開口,光憑他戴著鴨舌帽和墨鏡的外貌,她一時都辨認不出來。
周云傾懶得理會她,直接穿過人群,走到聞遠面前,彎下腰,關(guān)心的看著他,“你腿怎么樣?還能站起來嗎?要不要我抱你?”
“不用了,我自己能走?!甭勥h根本不想跟他有任何接觸。
他抬頭看向蘇念,目光有些冷。之前那一次,蘇念對她冷語相向,冷嘲熱諷,他還可以忍,畢竟是女孩子,他也不想跟他計較??蛇@一次他實在忍不下去了。
“蘇社長,不好意思,從今以后,我退出音樂社?!?/p>
“退就退,我們社又不缺你這一個人?!迸⒂行┎凰?。
她覺得聞遠也太裝了,而且還是在周云傾面前,她明明看他的腿能正常地走路,不過就是走慢了一點,不至于被推車撞一下就摔得那么的夸張。
副社長也看到了這邊的情況,連忙走了過來,他早就忍這個社長很久了,蘇念之所以能當(dāng)上音樂社的社長,完全是因為她跟學(xué)生會的會長是男女朋友,走關(guān)系進來的,他們?nèi)缟舷露疾环?,現(xiàn)在見聞遠退出了,他滿腔憤概,也跟著道:“那我也退出音樂社吧。”
“行,那我也退出?!比ツ暝┩頃勥h合作過的一個吉他手也走了過來。
蘇念怎么都沒想到情況會惡化成這樣,更沒想到聞遠會有這么大的影響力。行,她承認聞遠剛剛在臺上唱的是不錯,可是也不至于他一走,音樂社其他人也跟著他走吧?
“聞遠,你誤會我了,我沒有逼著你退出。這樣吧,我跟你道歉,你不要退出音樂社好不好?”這么下去也不是辦法,蘇念決定先暫時妥協(xié)。
“他沒時間參加任何社團?!鄙砗蠛龅仨懫鹉腥死滟统恋纳ひ簟?/p>
周云卿沒想到祁瑾然竟然會出現(xiàn)得這么快,剛聽到那個聲音,祁瑾然已經(jīng)走到了他面前,掰開他扶著聞遠的胳膊,冷冷道,“周大明星還是管好自己的事情吧,我的家事用不著你來管?!?/p>
男人微一彎腰,直接把聞遠打橫抱了起來。副社長拿起旁邊的吉他,連忙跟了上去。
“瑾然,我自己能走的,你不用抱我?!甭勥h明顯感覺到祁瑾然在生氣。
祁瑾然沒有說話,只是抱著他腿的手緊了緊,出了大禮堂,樹下停著一輛黑色邁巴赫,司機已經(jīng)在里面等了。祁瑾然大步走到車邊,先把聞遠放進了后車廂,這才從另一邊上了車。
“副社,謝謝你啊?!甭勥h接過副社長遞來的吉他,朝他笑了笑,“其實你沒必要跟我一起退社的?!?/p>
“沒事,我早就看那個關(guān)系戶不爽了,退了就退了吧,我也大三了,沒那么多時間去社團。”
“老張,開車?!庇喙馄骋娭茉苾A也跟了出來,祁瑾然面色更冷。
車子很快發(fā)動,出了學(xué)校,往水榭居的方向開去,中途,祁瑾然給陳致鳴打了一個電話,讓他盡快過來。
剛回到水榭居,陳致鳴就到了。他給聞遠檢查了一下腿,合上藥箱,看向祁瑾然。
“恢復(fù)得很好啊,半點問題都沒有,你火急火燎地把我喊過來干嘛?我晚上還有手術(shù)呢?!?/p>
“以防萬一。既然你趕時間,我讓司機送你回去?!?/p>
“算了,我開車過來的。”陳致鳴無奈一笑,看向聞遠,“你也勸勸你老公,不用這么緊張,好嗎?”
“嗯,麻煩你了?!甭勥h尷尬地笑笑。
送走陳致鳴,聞遠忽然想到自己還有份期末論文沒寫,連忙回了自己房間。
他在電腦前坐下沒多久,房間里就多了一個身影。
祁瑾然盯著他專注的側(cè)臉,看到他平靜得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的樣子,胸口那股苦悶、酸澀的情緒又冒了出來。
他忍不住想,要是他晚去一步,會看到什么?抱著聞遠的那個人,會不會成了周云傾?
為什么回來后的聞遠什么都不解釋?
他要親口聽到他說他跟周云傾不會再有任何糾葛,他才能放心。
“瑾然,你怎么來了?”他站了好一會兒,聞遠才注意到他。
“周云傾跟你說什么了?”祁瑾然垂眸看著他。
聞遠敲鍵盤的手一頓。
“他沒跟我說什么,只是看到我摔倒,順便扶我一把?!?/p>
祁瑾然腦中閃過那只放在聞遠腰上礙眼的手。
“為什么不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