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寧殊才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這才看清,站在祁瑾然身邊的竟是剛剛在洗手間撞到他的人。
男生看起來二十出頭,年輕帥氣,穿著得體的灰藍(lán)色西裝,跟俊美成熟的祁瑾然站在一起,面容顯得有幾分青澀。
寧殊想起了發(fā)小說的話。
“聽說是T大的學(xué)生,沒畢業(yè)呢,長得還行。”
“好像是家里公司資金出了問題,他爸跟祁爺爺有些交情,就順勢攀上祁家了?!?/p>
“這才幾個月啊,就要辦婚禮了,好家伙,還挺有手段的?!?/p>
寧殊喉間一陣腥甜,似乎有血意涌上。
等祁瑾然跟聞遠(yuǎn)要離開畫廊時,他跟了上去。
他策劃了半個月,費盡周章,等的就是重逢的這一刻。就算再難堪,他也要繼續(xù)。
“瑾然?!?/p>
清亮動聽的聲音在兩人身后響起。
祁瑾然的腳步一頓,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然而轉(zhuǎn)過身,看到寧殊的臉,他眸中劃過極大的詫異。
“你回國了?”
寧殊看著他的表情,心底無比失望。
他以為三年后重逢,祁瑾然多少會有些失態(tài),沒想到男人在短暫的驚訝后,神色很快平靜下來,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路人。
“是啊,前幾天回的,來看展,沒想到正好碰到你?!?/p>
寧殊笑靨如花。
就算內(nèi)心再怎么煎熬,他都要強撐著一口氣。
“你身邊這位是?不給我介紹一下嗎?”
“我們剛剛見過了?!?/p>
聞遠(yuǎn)認(rèn)出寧殊就是他進(jìn)洗手間時不小心撞到的人,有些訝異和抱歉地看著他。
“原來你是瑾然的朋友,剛才實在不好意思。”
寧殊看著聞遠(yuǎn)天真無邪的表情,心底陡然涌起一股陰暗的破壞欲。
他勾唇一笑,“說朋友不太恰當(dāng),其實我是瑾然的……前男友?!?/p>
最后三個字,帶著濃濃的惡意。
聞遠(yuǎn)心頭一驚,忍不住道:“那你叫什么名字呢?”
“寧殊。”
寧殊……NS,一下全對起來了。原來雜物間里那副畫的作者,就是眼前這個脾氣不太好的俊秀青年。
聞遠(yuǎn)心中的疑惑得到解答,反而釋然了。想了想,他朝寧殊伸出手,溫和道:“你好,寧先生,我是聞遠(yuǎn),瑾然的伴侶?!?/p>
他語氣不卑不亢,可聽在寧殊耳中就是赤/裸/裸的炫耀,他不敢相信聞遠(yuǎn)知道他是祁瑾然的前任后還能這么平靜,這副表情一看就是裝的!
“久仰?!睂幨饧傩χ退樟宋帐帧?/p>
“兩位還真是一對璧人?!?/p>
他看向祁瑾然,嘴里發(fā)苦,胸口仿佛灌了水泥,然而面上還是帶著笑。
“瑾然,看到你幸福,我也放心了?!?/p>
“喲,這不是我們的寧大畫家嗎?怎么回國了?”背后傳來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
郁恒恰好從畫廊里出來,就看到了門口的這幅場景。當(dāng)年寧殊為什么要離開祁瑾然,他也知道得八九不離十,想到自己的好友被這么一個徒有其表的貨色傷透了心,郁恒就一陣來氣。
“你的舔狗沒跟過來嗎?不應(yīng)該啊。”他知道羅浩鋅在追郁恒,諷刺道。
寧殊見到郁恒出現(xiàn),臉都僵了。當(dāng)初他跟祁瑾然在一起的時候,跟郁恒就不對付,不過為了祁瑾然,兩人還是維持了表面上的和平。現(xiàn)在那最后一點和平的假象也被撕開了。
“郁恒,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是用舔狗這種話侮辱別人,我想不太好吧?!?/p>
“不說舔狗,跟屁蟲總可以吧?”
“你——”
祁瑾然沒耐心聽這兩人吵架,握住聞遠(yuǎn)的手,捏了捏。
“走吧,我們吃東西去。”
“好?!?/p>
踏進(jìn)黑天鵝的大門,聞到蛋糕馥郁的香氣,聞遠(yuǎn)整張臉都明亮起來。
“瑾然,我們吃這個,好不好?”
聞遠(yuǎn)指著櫥窗里一款愛心形狀,上面有兩只黑天鵝的紅色蛋糕。
“我都行?!?/p>
祁瑾然在靠窗的位置坐下。聞遠(yuǎn)點了招牌黑天鵝蛋糕,又點了一份英式雙人下午茶,包括三層甜點塔,兩份水果茶,還有其他的小甜點。
桌上餐具精美,光可鑒人。窗外的湖泊美不勝收,還有幾只天鵝在其中環(huán)游。聞遠(yuǎn)忍不住拍了幾張照片,發(fā)給張懷特。
張懷特:嗚嗚嗚嗚嗚……你鴿我就算了還一個人跑去吃!【怒火】聞遠(yuǎn):不好意思,今天正好跟瑾然在附近看畫展,就順便過來吃了。
剛發(fā)過去,那頭就顯示:您已不是對方好友,請開啟短信驗證。
聞遠(yuǎn):……
行吧。
“怎么不吃?”祁瑾然看他一直低頭在打字,神情有些不悅。
“嗯,你也吃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