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他出個丑,換她開懷一笑,也算值當(dāng)。
“那你一定替我保密。”
“嗯,我誰也不說?!绷嵵攸c頭,忽而腮頰暈紅,低下頭去,小聲囁嚅:“你也不要告訴別人。”
薛辟心頭一跳,慌忙移開視線,胸中酸酸甜甜,涌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好嘛,這下那些謠傳的冤罪都做實了,他薛辟就是一個勾搭妹夫外室的好色無恥之徒,唉……造化弄人,造化弄人。
他站起身,拍拍灰塵,整整衣袍,已然狠不下心,再對仰著小臉朝他微笑的六六說什么“不進(jìn)她屋子”的絕情話,輕薄她確實不該,但陪她閑聊兩句,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到底親過嘴了,與之前多少有些不同,仿佛忽然之間親近了許多,那些名聲啊,規(guī)矩啊,倫常操守啊,似乎都沒那么要緊了,還不如她一個笑臉。
“我若是白日里進(jìn)出你屋子,難免被那些愛嚼舌根的下人瞧了去,背后添油加醋,多生事端。你要是不介意,我就……就入夜后,悄悄來找你說會兒話。”
薛小四紅著臉,講到這又察覺此番說辭太可疑,哪有半夜找姑娘聊天的,急急辯白:“你放心,我絕不會再犯渾冒犯你,我只是……我只是……”
“好!那我把白天鷦鷦給我的瓜果點心留一些,晚上我們兩一塊兒吃。”
“……嗯,瓜果放久了不新鮮,我出門去買更好吃的點心給你,每天不重樣?!?
“好呀,謝謝你!”
如此,皆大歡喜,再無人徒勞糾結(jié)“進(jìn)不進(jìn)屋子”的事,無所事事傷春悲秋的薛四公子,得了一個“給小六六搜羅美食點心”的好活,日日上街游蕩,沒工夫去內(nèi)院找妹妹下棋,而明鷦則因為錦屏的離去,不得不親自操辦做東邀請官太太們的賭局,忙得焦頭爛額,自然也沒空去找表哥六六。
夏府的討債鬼們各干各的,一時風(fēng)平浪靜。
可是夏裴夙卻永遠(yuǎn)得不到平靜,家里的貌似安分,宮里那個就不一樣了,因為見不到明鷦,成天想方設(shè)法和他慪氣。
他應(yīng)召覲見,被內(nèi)侍帶到御花園,遙遙望見有條一人半高的布幔,繞著竹竿圍成一個大圈,外面守著幾個太監(jiān),里面不斷傳出鶯聲燕語嬉鬧嬌笑。
這玩意不大妙,某人心生惡寒,止步不前,搜腸刮肚想找個籍口開溜。
“夏大人,請吧,皇上正在里面等您呢?!?
可惡,死太監(jiān)劉寶兒得意洋洋地催促他,一臉壞笑。
夏裴夙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從開口處走入幔帳內(nèi),看清眼前景象,頓時石化。
小皇帝與他一脈相承,也在和“衣衫不整”的姑娘們玩“捉迷藏”,區(qū)別在于,不是一個姑娘,是一群。
一群女人和裸著無甚區(qū)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