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玄壓低了聲音:“無它,只想問問這盛京鬼剃頭的事。”
包打聽的笑容凝滯三分:“先生問這件事做什么?”
宋玄晃了晃手中的拂塵,臉上帶笑:“這不是同行?想問問是哪位前輩在此做局,好去拜拜山頭?!?/p>
包打聽面上的表情這才放松了些:“先生,這可不是前輩做局,是咱們盛京的這個……”
他比了比拇指,聲音愈發(fā)地壓低了:“做的好事?!?/p>
宋玄目露驚訝:“難怪遲遲不見人收網(wǎng),只是咱們八門中人,輕易不招惹官家,盛京這位為何要……”
包打聽嘿嘿一笑:“這就不是我能說的事情了,先生,我也是要在盛京混的。”
宋玄猶豫了片刻,還是點了點頭:“勞煩兄弟了?!?/p>
說著,便起身來,卻不甚碰倒了包打聽的幡子。
那包打聽慌忙伸手去扶,宋玄也伸手去扶,卻覆在了包打聽的手上。
宋玄默了片刻,目光一沈,卻不得不松開手來:“抱歉了?!?/p>
“沒事沒事,”包打聽擺了擺手,自將那幡子扶正了,上頭“代寫家書”四個大字無比端正。
宋玄一步一緩地往巷子外頭走,還在消化著方才得到的記憶。
這盛京地下首屈一指的龍頭老大……
忽得,后腦一陣勁風(fēng)襲來,慌忙一閃,果然躲過了一根打過來的木棍。
還未來得及開口,就后腦勺一疼,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那未來得及琢磨的問題也斷了片。
等他清醒過來,眼前就一片黑暗。
他聽到那包打聽的聲音:“我也沒說多少,他不會知道什么,你們又何必……”
另一個年輕些的男聲道:“這可不是我的意思,是頭領(lǐng)的意思?!?/p>
“頭領(lǐng)說了,若是有他這樣模樣的人來白胡同,就先扣下,再找人去給他通個風(fēng)?!蹦新暲碇睔鈮?。
包打聽沉默了片刻:“你們這扣人也太粗暴了些……”
“包叔,這也是沒法子的事,上頭現(xiàn)在查得嚴(yán),我們也險,首領(lǐng)好幾天沒睡好覺,頭發(fā)都要掉光了——”
宋玄一動不動,假裝自己還沒有清醒,偷聽二人的對話。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后腦勺還在隱隱作痛,手腳都被繩子綁上了,眼前應(yīng)當(dāng)也蒙了塊布,多半是被裝進麻袋里頭了。
他倒也沒有多著慌,這些年沒少跟見不得光的行當(dāng)打招呼,這樣的事都是家常便飯,對方綁他,就不是要殺他。
知道對方有所圖,宋玄心里就沒什么恐懼。
忽得聽見耳邊聲音嘈雜,那年輕的男聲和另幾個遠(yuǎn)處的聲音隱隱道:“首領(lǐng)來了。”“首領(lǐng)來了?!?/p>
總算是來了。
宋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