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什么，你打聽打聽，四方城里有不知道這個綽號的嗎？也就看他是個算命的，才沒起名叫玉面郎君。”方秋棠見宋玄窘迫，愈發(fā)咄咄逼人，結(jié)果被宋玄踹了一腳，才安生下來。

姬云羲聽了，倒真盯著宋玄仔仔細(xì)細(xì)地看，露出一絲戲謔的笑來：“貼切是貼切的，只是不威風(fēng)。”

“你不懂，這年頭，綽號越不威風(fēng)，才越是厲害?！狈角锾男χf。

“這從何說起？”

“旁人給你起的綽號，大都好記、簡單些，卻是敬重你，認(rèn)可你本事的意思?！彼涡托牡亟o他解釋?！澳切┩L(fēng)凜凜、華而不實(shí)的綽號，便大都是自己起的，嚇唬人的?！?/p>

“吞五湖倒四海九州無雙圣手白龍雙刀俠，”方秋棠還上趕子給他舉例?！斑@名字霸氣不霸氣？”

“真刀實(shí)槍的打起來，連宋玄這個神棍都打不過?！?/p>

姬云羲聽了，竟真的覺得有些意思。

他慣常不在意這些雜事，可不知道為什么，跟宋玄在一起，這些無聊的江湖事，也變得熠熠生輝了。

反倒是祝陽聽了忍不住插嘴：“那我若是在江湖上，需得起個什么綽號好？”

“這得等你去試一試，”宋玄笑著說。“說不準(zhǔn)人家能送你個‘笑面將’之類的?！?/p>

這是因?yàn)樽ｊ枦]心沒肺，做什么毒辣的事情都臉上帶著傻笑。

“我看叫‘笑面閻王’還差不多。”方秋棠顯然概括得更為精確。

他們沒想到的是，后來祝陽離開了姬云羲闖蕩江湖，真的起了這樣一個綽號，人們只曉得貼切，卻不知道這綽號的起源只是宋玄等人吃茶時的一次笑談。

幾人連茶帶點(diǎn)心吃了一下午，撐的肚子滾圓，卻又都懶洋洋地不想走動。

外頭的說書先生將“神異皇子起死回生”的故事說了足有八遍，直到連姬云羲都聽膩了，眾人才啟程準(zhǔn)備回府。

臨行前，方秋棠和宋玄又因?yàn)檎l結(jié)茶錢拌了一會兒嘴。

一個說自己請吃酒已經(jīng)傾家蕩產(chǎn)，一個哭自己是個窮算命的，你來我往了半晌，最后還是方大財主結(jié)的賬。

又問宋玄：“盛京那頭怎么安排的？你們什么時候啟程？”

宋玄道：“過幾日就要走了。”

起初宋玄還擔(dān)心幕后人賊心不死，再派出刺客來，只是卻一直風(fēng)平浪靜的過了足月。

直到入了冬，京城那邊才敲定了日子，遣人來接姬云羲回去。

想到這，宋玄就忍不住有些抱怨：“早來晚來都好，偏偏入冬下雪了，才過來。”

明明所有人都知道姬云羲的身體不好，受不得風(fēng)，連初秋都時不時抽冷子打兩個噴嚏，到了冬天，卻要他跟著馬車在路上吃風(fēng)。

方秋棠皺了皺眉：“這么說，這一路都是盛京那邊的人？”

宋玄苦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也曉得這樣風(fēng)險極大，卻也沒什么好辦法。

方秋棠又細(xì)細(xì)地詢問了關(guān)于出發(fā)當(dāng)日的情況，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來。